04.
云栖公寓。
我站在窗边，手里端着一杯温水。
楼下小区入口处很安静，那辆黑色的宾利早已不见踪影。
周律师的办事效率很高，下午的会面敲定了所有资产转移和股权交割的细节流程，剩下的就是按部就班的执行。
林薇派助理送来了丰盛的晚餐和一些生活用品，堆在客厅一角。
身体深处属于顾南姿的残留意识，在回到这个熟悉的空间后，似乎彻底沉寂了下去。
这具身体现在完全由我掌控，轻盈而陌生。
“系统？”我再次在意识中尝试呼唤。
【任务状态变更：目标人物“秦川”已脱离婚姻契约绑定对象范畴。】
【基础保护任务终止。】
【警告：检测到高浓度恶意源持续接近目标人物“秦川”。】
【恶意源身份：宋绵绵（高度匹配）。】
【任务分支触发：目标人物“秦川”遭遇致命威胁时，是否干预？】
【选择：A. 干预（需消耗原主顾南姿残留执念能量）。 B. 放弃干预（无消耗）。】
【请确认。】
冰冷的、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脑海中响起，列出清晰的选择项。
果然还在。
而且，它直接锁定了宋绵绵就是那个“索命”的恶意源。
我凝视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。
顾南姿用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换我“保护她的老公”。
现在，“老公”这个身份随着离婚协议生效而消失。秦川，只是一个陌生人。一个……即将被他的白月光亲手送入地狱的陌生人。
消耗顾南姿最后残留的执念能量去救他？那点能量，是她留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，是支撑这具身体与我暂时融合的微弱纽带。
用这仅存的“顾南姿”去换秦川的命？
值得吗？
为了一个刚刚跪在地上，为了另一个女人痛哭流涕，毫不犹豫抛弃她的男人？
杯中的水映出我此刻平静无波的眼眸。我轻轻晃了晃水杯，水面破碎又聚合。
“确认选择：B。放弃干预。”
【指令确认：放弃干预。】
【原主执念能量进入冻结封存状态。】
【任务分支关闭。】
【系统进入静默待机。】
脑海中的声音消失了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房间里只剩下时钟指针走动的微弱滴答声。
我放下水杯，走到客厅，打开林薇送来的食盒。饭菜还温热，香气扑鼻。
05.
城东，“臻园”顶层复式公寓。
这里与云栖的老派宁静截然不同，处处彰显着顶级的奢华与现代感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，流光溢彩。
室内，柔和的灯光，舒缓的古典乐，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，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娇艳欲滴的红玫瑰。
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冒着热气。
宋绵绵解下了围裙，脸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红晕，更显得人比花娇。
她正将最后一盘清蒸鱼小心地放在餐桌中央。
门锁传来电子开启的轻响。
秦川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疲惫走了进来。
当他的目光触及餐厅暖光下那个温柔忙碌的身影，闻到空气中食物的香气时，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像是瞬间被一只柔软的手抚平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