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手里沾满绿色粘液的马桶搋和一地狼藉，叹了口气，刚准备收拾，那台旧诺基亚又响了。
我拿起来一看，一个代号“墨灵”的用户＠我：“＠清洁工，在吗？急！我的笔漏了！”
第２章：一支漏墨的笔
我给许德拉发了个“合作愉快”的表情包，这才点开“墨灵”的头像。那是一支钢笔的素描画。
我回了句：“漏了？什么情况？发个定位。”
对方很快发来一个地址，就在我们市的第十三中学，一栋废弃几十年的旧教学楼。
她说：“三楼走廊尽头的杂物间，我在一支英雄牌３６９型钢笔里。快来，我感觉自己快流干了。”
我看着窗外已经黑了天，决定还是接下这单。毕竟，客户就是上帝，哪怕客户可能不是人。
我带上专业工具箱，骑着我的小电驴，花了半小时赶到十三中学。学校大门锁了，我绕到后面，轻松翻过了一米五的围墙。
旧教学楼在荒草里。窗户玻璃碎了一大半，黑洞洞的。我用手机照着亮，踩着吱吱响的木质楼梯上了三楼。
走廊尽头，杂物间的门虚掩着。推开门，一股陈旧的墨水味和灰尘味混在一起。屋子不大，堆满了废弃桌椅。我在一张破课桌抽屉里，找到了那支英雄钢笔。
笔身暗红色，笔帽不见了。我把它拿起来时，一滴浓稠、带微光的黑色液体从笔尖滴落，砸在地上，发出“滋”的轻响，留下个小黑点。
一个空灵又虚弱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：“你就是‘清洁工’？”
“是我。你怎么会漏成这样？”我问。
“笔身出现了裂纹。”墨灵的声音带着无奈，“我的力量在流失。再这样下去，我可能就要散了。”
我打开工具箱上的强光手电，仔细检查笔身。笔握那儿有道细裂痕，不仔细看发现不了。那些墨水，正从这儿渗出。
“能修吗？”墨灵问。
“能。但你这情况，普通胶水不行。”我说着，从工具箱夹层里，取出一个指甲油大小的瓷瓶。这是我老板传给我的宝贝之一，他说这叫“灵犀胶”，专门修补灵体器物的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专业修复材料。”
我打开瓶盖，用一根细针，小心地沾了点透明胶体，然后精准地点在那道裂纹上。胶体一接触笔身，立刻融入，那道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。原本还在渗出的微光液体，瞬间就停住了。
过了大约五分钟，笔身完好。
“不漏了！”墨灵的声音充满惊喜，“我的力量也稳了！谢谢你，清洁工！说吧，你想要什么报酬？”
“老规矩，一个人情。”我说。
“好！”墨灵很爽快，“这个人情你记下。另外，免费送你一个消息。”
“什么消息？”
“我最近‘回答问题’，总觉得能量不对劲。很乱，很冷，像秩序被侵蚀。不光是我，别的‘文具’同行也这么说。”
秩序侵蚀？这词听着有点玄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说不好，好像有东西在城市里乱接线，很多地方的能量都不稳了。”墨灵说，“我感觉到，最近非人类们的‘售后投诉’，是不是变多了？”
我愣了一下。确实，这个月已经是第四单了。以前两三个月才有一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