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念安将离婚协议书捏得皱皱巴巴，纸边缘割得掌心生疼。她站在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门外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，看着里面的霍临川正在吃药。
那药她太熟悉了——淡蓝色的胶囊，装在银色锡箔板里。三个月前她在霍临川西装口袋中发现过同样的药板，当时药盒上"抗癌"两个字像刀一样扎进她眼里。
"夫人，霍总说不见客。"秘书李妍拦在她面前，声音恭敬却不容置疑。
沈念安将离婚协议书拍在接待台上："告诉他，这字我不会签。"
李妍面露难色："可是霍总交代..."
"就说我查出怀孕了。"沈念安面不改色地撒谎，看着李妍瞬间变色的脸，"去吧，就这么告诉他。"
五分钟后，沈念安站在了霍临川面前。三年婚姻，这个男人依旧英俊得让人心痛，只是眼角多了几道她从未注意到的细纹，脸色苍白得不像话。
"你怀孕了？"霍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，"不可能。"
他们上次同床是半年前，沈念安清楚地记得那天是霍临川生日，他喝得微醺，难得温柔。第二天醒来，身边已经空了，从此霍临川再没回过他们的婚房。
"怎么不可能？"沈念安走近他的办公桌，目光落在那板被匆忙收起的药上，"我们可是合法夫妻。"
霍临川眼神一暗："沈念安，别玩这种把戏。把协议签了，条件随你开。"
"我要你。"沈念安定定地看着他，"别的都不要。"
霍临川猛地站起，却突然脸色一变，捂住胃部弯下腰。沈念安冲过去扶他，被他一把推开："滚开！"
这一推没用多大力气，沈念安却踉跄着撞到书架上。一个相框应声而落，玻璃碎了一地。照片里是他们婚礼当天的合影，霍临川面无表情，她笑得灿烂。
沈念安蹲下去捡照片，手指被玻璃割破也浑然不觉。霍临川看到血迹，瞳孔一缩，按下内线："李秘书，叫保洁来收拾，再拿个医药箱。"
"不用。"沈念安将照片塞进包里，站起身时已经恢复平静，"霍临川，我不会离婚。除非你亲口告诉我，你不再爱我。"
霍临川的眼神深不见底："我不爱你。"
"撒谎。"沈念安轻笑，"三年前你娶我的时候说过什么？'这辈子只有丧偶，没有离婚'。霍总一向一言九鼎，怎么，现在想反悔？"
霍临川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："沈念安！"
"我在呢，老公。"沈念安甜甜一笑，转身走向门口，"对了，今晚我煲了汤，记得回家喝。"
走出霍氏大厦，沈念安的眼泪才决堤而下。她坐进车里，从包里掏出那张染血的婚纱照，轻轻抚摸霍临川冷峻的侧脸。
"笨蛋...为什么不告诉我..."
沈念安第一次见到霍临川，是在父亲的葬礼上。那年她二十岁，霍临川二十五，刚接手霍氏集团。他是父亲生前最得意的门生，来吊唁时一身黑衣，像一柄出鞘的剑。
三个月后，霍临川登门提亲。沈念安问他为什么，他只说："老师临终所托。"
这场婚姻开始得仓促而冷漠。霍临川给她最好的物质条件，却很少回家。沈念安从期待到失望，再到习惯，直到半年前霍临川突然提出分居，如今又要离婚。
如果不是那天偶然发现他的药，她可能真的会签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