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他便出来了,坐在我对面半晌才开口:
“还有茱萸么,给我插一枝吧。”
遍插茱萸少一人,他这是想家了。
我从柜子上拿出一根,走到他身后,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长发,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,不禁发出一声低呼。
白皙的脖颈上,全是细密的伤痕。
有吻痕、有咬痕,还有些像是蜡烛烫的,更有条鞭痕,血淋淋的,直深入到腰间。
沈行简冷笑一声,自嘲到:
“那日你在船上看到我了吧。”
我不知该回什么,只轻声说了嗯,然后又问他:
“我帮你上点药吧,你伤口太多了。”
他没说话,手却伸向了腰带,将上衣半褪下来,露出玉雕般的薄肌身材。
线条优美到我也想咬一口,感觉有点能共情摄政王了是怎么回事?
我正在出神的犯花痴,他却又开口了:
“这便是做男宠……”
“每天被喂药、灌酒,爬在主子面前求欢,像狗一样被调教,那药和酒让人感觉不到疼,上不上药都一样……”
他微微颤抖,因为伤药的刺激低声喘息着,我却红了脸。
这该死的病娇美男。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他应该是醉了,才能说出心底最深处的屈辱。
我的手蘸着药膏,轻抚过他白皙的脊背,皮肤滑嫩、肌肉紧实却周身滚烫,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伤口发炎让他有些低烧了。
“阿蓉看见了么?”
又过了半晌,他显然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问出口。
“她还小,看到了也不懂,我告诉她长兄在跟着摄政王做大事。不久就能将爹娘二哥都救出来。”
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,尽量自然温和的说道。
他的肩膀微微的抖动,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。
“你也很看不起我吧。”
我一愣,心想你这病娇模样,我喜欢还来不及呢。
但为了避免被他当成变态,我还是正色说道:
“你这样做是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,没人有资格看不起你,你也不必看轻了自己。”
见他没有回话,我又继续说道:
“你既有办法救他们,若为了所谓的尊严风骨一脖子抹死了,全家地府再相会,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。”
“佛说人身难得,就是教我们不要轻易舍了这性命,在极福中不骄奢、在极苦中不放弃,这才是真正的修心,也是真正的气节。”
“若你的妹妹、你的父母,真的因此看不起你、不接受你,那么他们也就不配做你的家人了。你该做的就是放下执念,继续向前走罢了。”
“至于旁的人,富贵的他们嫉妒羡慕、落难的他们幸灾乐祸,不过是未开蒙的人性罢了。你也实在不必放在心上,你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谈资,换个其他人也是照样。”
我絮絮的说着,本来只想安慰他一句,却不知不觉说了一大串。
手再次抚过他的脊背,他的心跳平缓了许多,体温也渐渐不再灼热。
上完药,他爬在桌上睡着了,好像许久没有睡的这样安稳踏实。
9
那晚之后,沈行简又是几个月没有出现。
我靠着这两年做小吃摊攒的钱,盘下了街口的一个铺子。
我这主线没什么进展,挣钱副本到是玩的明明白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