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虽然被挡住了，但我仍然能看得出他在偷偷打量我。
我冲他微微一笑。
他僵着的身体松懈下来，低头搅弄着手指。
我松了口气，看来小孩儿也没那么难相处，表达善意他们能感受到。
他胳膊和小腿上有一些轻微的擦伤，是刚才磨的，还有一些一看就是以前留下的。
我瞪了一眼其他的小孩，他们吓得赶紧跑走了。
只有一个还留在原地，「阿，阿姨，他就是个哑巴。」
我笑了笑，「阿姨就喜欢不会说话的孩子。」
那孩子气得跺脚，一溜烟跑了。
「你是叫沈夜吧？阿姨带你去吃零食怎么样？」
小孩子都爱吃零食，我得先和他拉近距离，搞好关系。
却没想到他瞬间跟炸毛猫咪一样，甩开我的手。
他乱挥着胳膊，指甲不小心划到我的胳膊，瞬间擦出一条血痕。
我一时不知作何反应，想拉他，但胳膊上的伤口让我不敢动作。
「阿夜！阿夜！」
一个长得和沈夜特别像的男孩冲了上来，紧紧把他抱住了。
「阿夜乖，阿夜乖，哥哥在，哥哥在。」
沈夜的情绪还是很激动，一只手紧紧攥着哥哥沈昼的胳膊，明显已经抓红了。
他轻拍着沈夜的背，嘴里不停说着哄慰的话。
良久，沈夜冷静了下来，趴在沈昼的肩上好像睡着了。
我想趁此机会刷一波好感，小心地询问，「需要帮忙吗？我可以帮你抱着他。」
刚才的事情我依旧心有余悸，但是毕竟以后说不定要在一起生活，还是提前适应一下吧。
沈昼冲我一笑，「谢谢姐姐，刚才的事情对不起。」
他的刘海没有盖住眼睛，眼睛亮亮的，叫姐姐时还小心翼翼地抓了抓我的衣角。
我哪受过这种，一把将沈夜抱在怀里，还嘱咐沈昼抓着我的衣角，怕把他丢了。
沈昼和我聊了一路，他小小年纪就能让我说的任何话不掉到地上，时不时还软软地夸赞我几句。
虽然我怀里抱着沈夜，但我知道，我心里的天平已经偏了。
谁不喜欢懂事又乖巧的孩子呢？
当天下午，我就联系了院长，告诉他我要收养沈昼。
我抱着新款玩具，忐忑地在房间里等待。
门被推开，沈昼怯生生地从门外探头看我。
3
「阿昼，来。」
我朝他招了招手，他跑过来抱住我的腿，抬头看着我。
我揉了揉他的脑袋，把手里的玩具递给他。
他欣喜地摆弄着玩具，说要和我一起出去玩。
领养手续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弄好，我答应了他。
他拉着我，说要带我去他的秘密基地。
弯弯绕绕好一会儿，我们来到了一棵榕树下。
他跑到树后，说要给我找宝藏，让我在原地等他。
我揉了揉他的脑袋，笑着应了。他匆匆跑开。
我正低头观察树叶，忽然听到他叫了我一声。
一抬头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飞了过来。
我吓得惊叫一声，忙把那散发着恶臭的东西从脸上扒拉下来。
「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「你们这群虚伪的大人，为了好名声带我们回去，然后不把我们当人看！」
「想领养我和阿夜！做梦！」
伴随着沈昼的笑声，我这才看清了地上的东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