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“顾总,这……这数据……”助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屏幕上那刺眼的99%契合度,如同魔鬼的诅咒。

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后,主刀医生深吸了一口气,那声音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异常清晰。他转向顾衍之,语调带着一种职业性的、近乎残酷的冷静:“顾总,情况有变。为了林小姐的存活率最大化,最优方案……需要立刻调整。”他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冰锥,再次落回沈清秋身上,但这一次,目标不再是后腰,而是胸腔正中那个维系生命的关键所在。

顾衍之的视线,如同实质的冰锥,缓缓移向手术台上那个苍白脆弱的身体。他薄唇紧抿,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线。时间仿佛凝固了,每一秒都被拉得无比漫长。手术室里只剩下心电监护仪那单调催命的“嘀嘀”声,敲打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。

终于,那冰冷的、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,狠狠扎进沈清秋的耳中:“换方案。取心。”

三个字。轻飘飘的三个字。像最终的判决,将她彻底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“是,顾总。”主刀医生立刻应声,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。他果断地将手中那把原本指向肾脏的手术刀,随意地丢回旁边护士端着的托盘里,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。紧接着,他毫不犹豫地伸手,从托盘里拿起另一把器械。

那是一把心脏手术专用的组织剪。更长,更弯,刃口在无影灯下闪烁着更为森冷、更为狰狞的寒光。那光芒,精准地投射在沈清秋紧闭的眼睑上,刺得她灵魂都在颤抖。剪刀冰冷的金属气息,仿佛已经穿透了薄薄的手术衣,直接抵在了她温热的、正在疯狂搏动的心脏上!

医生拿着那把致命的长剪,俯下身。手术台冰冷的边缘压迫感骤然增强。他调整着位置,寻找着最佳的、最致命的切入点。沈清秋甚至能感觉到他带着无菌手套的手指,在她胸前皮肤上划过时那冰凉粗糙的触感,带着一种精准而冷酷的丈量意味。剪刀那尖锐弯曲的尖端,冰冷地、稳稳地抵在了她左侧胸骨下方的位置——那是心脏所在。

“准备开胸。”医生冷硬的声音下达着指令,如同死神最后的通牒。

束缚带下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,像秋风中最无助的落叶。牙齿死死咬住下唇,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。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、绞紧,勒得她无法呼吸。意识在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恨意中疯狂撕扯。取心……他们要活生生地挖出她的心!

就在那冰冷的剪刀尖端微微用力,即将刺破皮肤,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的刹那——

“砰!!!”
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,如同平地惊雷,猛地炸开!

手术室那扇厚重的、隔绝生死的合金门,竟如同被攻城巨锤狠狠击中,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!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向内猛地凹陷、扭曲,随即在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,轰然向内倒塌!烟尘、碎屑混合着门外走廊刺眼的光线,瞬间涌了进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