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生机!温暖的生机!

赛琳娜被绝望冻结的意识瞬间被点燃!她水形态的躯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如同离弦的水箭,朝着那扇凭空出现的贝壳之门冲去!水流在她身后带起一串细密的气泡。

“嗡…”
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海螺低吟的声响。贝壳之门在她靠近的瞬间,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。

一股前所未有的、浓郁到化不开的温暖气息和令人心神安宁的复杂芬芳,如同春日暖流,瞬间包裹了她冰冷的躯体!这气息是如此真实,如此强大,瞬间驱散了海渊的刺骨寒冷和灵魂深处的死寂!她毫不犹豫地滑入门内。

温暖。明亮。干燥的空气。还有…声音!

赛琳娜瞬间僵在原地!她水形态的躯体因为环境的剧变而剧烈波动着,如同受惊的水母。脚下是坚实、温暖的原木地板?头顶是散发着柔和光芒的、如同小型太阳般的球体?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而诱人的香气——谷物烘烤的焦香?油脂的丰腴?某种根茎炖煮的醇厚?还有一种…一种仿佛浓缩了森林晨露与阳光的清甜?每一种都带着生命的温度!

更让她歌核剧烈震颤的是声音!不是深海中水流永恒的呜咽或生物的低鸣,而是…清晰的、带着韵律的对话声!一个清脆的女声,一个低沉如岩石摩擦的回应,还有一个…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、清冷如冰珠坠落的音节?

声音!如此清晰!如此近在咫尺!这对习惯了深海死寂和自身破碎杂音的赛琳娜来说,不啻于惊雷!

她下意识地收缩躯体,凝聚成更紧密的、半透明的水球形态,核心处的蓝宝石光芒急促闪烁,充满了警惕和不安。她“看”向声音来源:一个穿着奇怪布衣、笑容灿烂的雌性生物,一个体型庞大如山、覆盖着鬃毛、正捧着一个巨大容器发出低沉声音的兽形生物,还有一个坐在高处、捧着厚书、气息清冷的黑发女子。还有一个角落,一个体型矮小、摆弄着发光小零件的生物。

“又有新客人啦!欢迎光临拾味小馆!”那个笑容灿烂的雌性生物发现了她,立刻迎了上来,声音清脆悦耳,“您请这边坐!”她指向一张靠窗、相对安静的位置。

赛琳娜的水球躯体微微波动着,迟疑地、缓慢地“飘”向那张桌子。她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与那个庞大兽形生物和清冷女子的距离,最终在那张温润的木椅上“坐”了下来——其实是水球形态微微下沉,接触椅面。她的核心光芒依旧闪烁不定,警惕地“观察”着四周。

林晚将一份薄薄的、封面印着雅致水墨纹样的菜单放到赛琳娜面前的桌面上。“客人看看想吃点什么?我们老板的手艺可是诸天万界都难找哦!”

赛琳娜的“目光”落在菜单上。上面是奇怪的符号和精美的…图案?她无法理解文字,但那些图案却清晰地传递着信息:一团金黄的、蓬松的物体;一碗乳白色的浓稠液体;一碟晶莹剔透、如同冰晶般的方块;还有…一盅盛在深蓝色贝壳容器里的、如同凝固海浪般的碧绿色胶质物?图案旁边有几个小字:潮音海藻冻。

当她的感知聚焦在那盅“潮音海藻冻”的图片上时,她那被污染的歌核,竟然不受控制地、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!一股极其细微的、仿佛来自故乡温暖浅海、带着阳光和珊瑚礁气息的熟悉共鸣感,如同最轻柔的羽毛,拂过她核心的裂痕!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,但这却是她被驱逐以来,歌核第一次产生如此“正向”的反应!不是因为痛苦,不是因为污染,而是因为…一种温暖的、纯净的…呼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