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她会来的！” 小姑娘倔强地摇头，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，“她跟我说，看到穿红衣的小姑娘，就认得是我了。”
林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，只能陪着她蹲在河边。
谢必安不知何时来了，站在她们身后，看着那个小姑娘，眼神复杂。他翻开生死簿，找到小姑娘的名字，又找到她娘的名字，沉默了很久。
“我可以让她见她娘最后一面。” 谢必安突然说。
林棠和小姑娘都愣住了。
“生死簿有记录，她娘明日寅时入轮回，投生在江南一户姓苏的人家。” 谢必安的声音很轻，“我可以施法，让她娘的一缕残魂记起她，在奈何桥边见最后一面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 小姑娘眼睛一亮，充满了期待。
谢必安点点头，看向林棠：“但需要你的汤。”
“我的汤？”
“加了料的汤。” 谢必安说，“寻常孟婆汤会抹去所有记忆，你的汤却能保留一丝执念。用你的汤，才能让她娘的残魂记起最重要的事。”
林棠明白了。她立刻转身，往锅里加了双倍的桂花和红糖，熬出一碗最甜的汤。
第二天寅时，天还没亮，忘川边弥漫着薄薄的雾气。
小姑娘穿着红衣，抱着布娃娃，紧张地站在奈何桥边。不一会儿，一个模糊的妇人身影从轮回门的方向走来，看到小姑娘，突然哭了：“囡囡！我的囡囡！”
“娘！” 小姑娘扑进妇人怀里，哭得撕心裂肺。
母女俩抱在一起，说了很多话，从天亮说到日出。最后，妇人依依不舍地松开手，喝了林棠递过去的汤，笑着走进了轮回门。
小姑娘看着娘的背影，虽然还是哭，但眼里多了释然。她主动接过林棠手里的汤，一饮而尽，然后抱着布娃娃，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轮回门。
林棠站在河边，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，眼眶有点湿。
“谢谢你，判官大人。” 她轻声说。
谢必安站在她身边，递给她一块手帕。手帕是素色的，带着淡淡的墨香：“举手之劳。”
林棠接过手帕，擦了擦眼泪，突然发现，忘川的风好像没那么冷了，空气里似乎还飘着桂花的甜香。
她转头看向谢必安，他正望着轮回门的方向，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。林棠的心跳，莫名快了一拍。
第三章 忘川的风，是甜的
自从帮小姑娘见到她娘后，林棠和谢必安的关系又近了一步。
谢必安不再局限于在旁边看着，有时会帮她劈柴、挑水，甚至在她忙不过来时，笨拙地给鬼魂递汤——虽然动作僵硬，总被鬼魂调侃“判官大人好严肃”，但他从未拒绝过。
林棠也越来越“得寸进尺”。她会拉着谢必安试喝新口味的汤，会让他帮自己摘屋后海棠树上仅有的几个果子，会缠着他讲地府的趣事。
谢必安总是纵容着她，哪怕有时会板着脸说“孟婆不得胡闹”，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。
这天，林棠突发奇想，想在忘川边种点花。
“你看这里，除了草就是石头，多单调。” 她拿着小铲子，在河边挖坑，“种点花，好看，心情也会变好。”
谢必安蹲在她旁边，帮她把石头捡开，闻言挑眉：“忘川的土，养不活阳间的花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