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失去影子的代价吗？变得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？
林默握紧了拳头，指节泛白。他不喜欢这种感觉，一点都不喜欢。可他看着手机里银行账户里剩下的余额，又想起林曦健康的笑脸，只能把这份不适强行压下去。
值得的，他对自己说，只要小曦好好的，一切都值得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林曦完全适应了新的学校生活，每天放学回来，都会叽叽喳喳地跟林默讲学校里的趣事。谁得了小红花，谁被老师批评了，谁的画画得最好看。
林默总是安静地听着，偶尔点点头，或者“嗯”一声。他努力想表现得更热情一些，可那些生动的回应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“哥哥，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？”有天晚上，林曦看着他，小声地问，“你都不怎么笑了。”
林默的心猛地一揪，那是这段时间以来，他第一次感受到比较清晰的情绪——愧疚。
“没有，”他勉强笑了笑，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，这次的触感似乎清晰了一些，“哥哥只是在想事情。小曦乖乖睡觉，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“哦。”林曦点点头，钻进被窝里，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，“哥哥，你也要早点休息呀。”
“好。”
等林曦睡熟后，林默走到阳台上，点燃了一支烟。他很少抽烟，只有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才会抽一根。尼古丁的味道在喉咙里蔓延，却没有带来丝毫的缓解。
夜空中挂着一轮残月，月光清冷地洒在他身上。他低头，看着地面上那个依旧不存在的影子，心里的恐慌再次浮现。
他开始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家影子铺，想起那个眼神深邃的老人。那个老人说，影子是灵魂的碎片，承载着情绪和记忆。那他现在失去的，仅仅是情绪吗？还是说，他的灵魂，正在一点点被剥离？
他拿出手机，想要搜索关于“影子铺”的信息，却发现无论输入什么关键词，都找不到任何相关的内容，仿佛那家店从未存在过一样。他甚至记不清那条老街的具体位置，只记得青石板路和昏黄的路灯，像是一场模糊的梦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一条新闻推送。本地新闻，标题是“中年男子街头行为怪异，疑似精神失常”。
林默本来不想看，手指却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。新闻里说，今天下午，在市中心广场，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，表情呆滞，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反应，甚至差点被车撞倒。警方赶到后，将其送往医院检查，初步判断可能是精神方面的问题。
新闻下面配了一张现场照片。照片里的中年男子穿着体面，但眼神空洞，面无表情，像个提线木偶。
林默的目光猛地被吸引住了——照片里的阳光很强烈，广场的地面上，清晰地映出周围人群的影子，唯独那个中年男子的脚下，空空如也。
没有影子！
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，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。他放大照片，一遍又一遍地确认，那个男子的脚下，真的没有任何影子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