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了。两个都死了,当场没气儿。”他顿了顿,“撞得……挺碎。”
“死了……都死了……”祁斌喃喃,眼神空洞,泪水混合血水涌出。
“警察……”祁斌挣扎想坐起。
“躺好!”毕虎声音带着威严,大手轻轻按在他胸口,力道如山。
“警察?呵,找的是‘别人’。”
他拿起搪瓷缸子喂祁斌喝了几口水。“开你那车的,是个‘酒驾’倒霉蛋。人‘投案自首’了。证据链齐全。酒瓶子在车里,监控?刚好都‘坏’了。板上钉钉了。”
祁斌彻底愣住。他看向毕虎那张凶悍却平静的脸。“为……为什么救我?”
毕虎靠回椅背,双手交叠放在肚腩上,金戒指晃眼。他眯眼打量祁斌,像评估一件古玩。
“第一,你够狠。对自己狠,对别人更狠。老子喜欢!”
他伸出粗壮手指,
“第二,拖你出来时,你手里还死死攥着这玩意儿。”他示意床头柜。
一块沾血、碎裂的羊脂白玉平安扣静静躺着。
“识货的兄弟说,这玩意儿有年头。再瞅瞅你这身板,”
毕虎目光扫过祁斌匀称轮廓,
“虎口、指关节上厚得发亮的老茧……兄弟,你不是普通人吧?练家子?有门道的那种?”
祁斌心头一震,闭眼默认。
“这就对了。”
毕虎满意点头。
“第三嘛……老子毕虎,靠‘义’字当头。看你半截身子进鬼门关,顺手捞一把。捞上来到底是龙是虫……”他眼中精光一闪,“看你自己。”
他站起身,魁梧身躯投下巨大阴影。
“小子,你的命,现在是我毕虎的了。这条命,你想怎么活?烂在床上,还是……干点爷们儿该干的事儿?”
他俯视祁斌,目光灼灼。
祁斌躺在简陋床上,毕虎的目光压在身上,带着掌控力。他这条命,代价是什么?
“干点爷们儿该干的事儿……”祁斌心底苦涩。他算什么爷们儿?
恨意如冰冷毒蛇缠绕上来。活下去,成了唯一选择。
他猛地睁眼,眼底多了一种死寂平静。
他看向毕虎。“毕虎哥……我这条命,是你捡回来的。我祁斌,不是忘恩负义的人。”
他艰难抬手,指向碎裂玉扣。
“祁家……就剩这点念想。我这身功夫……以后,就卖给你了。”
毕虎眼中精光大亮。
“好!痛快!”大手重重拍在祁斌肩上。
“从今往后,你是我毕虎的亲兄弟!好好养着,西城有你施展拳脚的地方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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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擂台阎王
祁斌伤好得很快。能下地时,被毕虎带到西城边缘一个挂“宏发货运”牌子的巨大仓库。
仓库内部混杂粗犷与暴力。一侧堆货物,另一侧清空,地面铺劣质地毯,中间立着废旧轮胎木板搭建的简陋擂台。
空气弥漫汗味、烟味、劣质酒精和铁锈荷尔蒙的躁动气息。
擂台上两人如野兽般扭打,拳拳到肉,鼻血飞溅。台下围满精壮小伙,挥舞酒瓶嘶吼助威。
祁斌穿灰色运动服,站在毕虎身边,格格不入。他面色苍白,眼神如淬火刀锋,冷静扫视擂台上的搏斗。
毕虎叼着粗雪茄,朝擂台扬扬下巴:“斌子,看看,我手底下最能打的两个崽,咋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