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他眼中的狂热与坦诚，沉默片刻，点了点头。
一个来自异世界的人，一个身负万毒的复仇者。
两个被世界视为“异类”的人，在这片腐臭的沼泽中，达成了同盟。
在陆赤焰的暗中引荐和帮助下，我们开始招揽一些走投无路的散修和魔道中人，开始壮大我们的队伍，为自成立一个宗门做准备。
我们的队伍，第一次有了十几人的规模。
4
我安身于腐龙沼泽的消息，终究还是传了出去。
随之而来的，不是追杀，而是一个名字。
医仙谷，白芷。
王虎带回情报时，脸色很不好看。
“主上，那个医仙谷的谷主白芷，在沼泽外的镇子上设了药庐，免费施药，救治被瘴气所伤的百姓。现在人人都称她为‘活菩萨’、‘圣女’。”
我那十几个刚收拢的手下，眼神里有了些别的什么。
是向往。
他们也想站在阳光下，被当成“人”来看待，而不是人人喊打的“邪魔歪道”。
“主上，白芷仙子……或许和那些名门正派不一样。”一个年轻的修士小声说，“医者仁心，她或许能接纳我们。”
人心，开始动摇了。
我没说话，只是看着王虎递过来的一只小瓷瓶。这就是白芷的“灵药”。
拔开瓶塞，我仰头将那淡绿色的药液一饮而尽。
药液入口甘甜，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，似乎在安抚我的经脉。可在我体内，那奔腾的翡翠毒元却瞬间警惕起来，如同遇到了天敌。一股极其隐晦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量，正试图悄悄潜入我的神魂深处，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。
慢性精神毒素。
长期服用，会让人丧失自我，沦为提线木偶。
好一个医仙谷，好一个白芷。
第二天，我出现在镇子的广场上。
白芷正被众人簇拥着，一袭白衣，圣洁得不染尘埃。她看到我，并不意外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微笑着，那笑容悲天悯人。
我走到她面前，举起空空如也的瓷瓶。
“你的药，有问题。”
周围的百姓瞬间炸了锅。
“妖女胡说什么！”
“竟敢污蔑白芷仙子！”
白芷抬手，压下众人的怒火，她看着我，眼神怜悯又轻蔑。
“你不过是一个玩弄毒物的怪物，也配谈救人？”她的声音很柔，却传遍了整个广场，“你只是我计划中，一个有趣的试验品罢了。”
我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，看着周围百姓愤怒而盲目的眼神，明白了。
多说无益。
回到沼泽深处，我找到陆赤焰。
“分析它，然后，做出解药。”我将我体内逼出的那滴混杂着她毒素的血液，递了过去。
陆赤焰的眼中是科学家的狂热，他立刻投入到他的琉璃器皿和晶石板中。
一夜未眠。
当他将一颗灰色的药丸交给我时，天边已经泛白。
我召集了所有手下，站在一处新开辟的山谷前。他们神色各异，有迷茫，有动摇，也有坚定。
我开口，声音灌注了毒元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