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我故意将这些关键信息,用疯话的形式,一句一句地砸向他。

陈建国彻底乱了方寸。他看着我,眼神复杂,有愤怒,有恐惧,还有一丝被戳穿秘密的狼狈。

他再也待不下去了,抓起外套,仓皇地离开了病房。

我知道,我的第二颗钉子,也稳稳地扎了进去。

他们内部的裂痕,已经开始出现。而我,只需要静静地等待,等待一个机会,将这道裂痕,彻底撕开。

4 第四章 暗夜独行

机会,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。

陈建国和周琴的耐心,在陈浩的病情面前,被迅速消磨殆尽。

他们来得越来越频繁,脸上的焦虑也越来越掩饰不住。

而我,则把我的“疯病”演绎得炉火纯青。

我开始拒绝进食,只喝少量的水,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。

医生找他们谈了几次话,警告说如果我再这样下去,身体会先垮掉,别说捐肾了,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。

这让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。

一方面,他们怕我死了,那陈浩就彻底没救了。另一方面,他们又不敢逼我太甚,怕我真的自尽。

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,我开始了我的第二步计划——搜集证据。

精神病院的管理,看似森严,实则也有漏洞。

尤其是在深夜。

护士站只有一个护士值班,她会在凌晨三点左右,因为困倦而打盹十分钟。而三楼通往二楼的消防通道,那把锁,早就锈迹斑斑,我观察过,保洁阿舍推车时,轻轻一撞就能撞开。

我需要进入的,是位于二楼的医院档案室。

我需要找到二十年前,我“出生”那天的记录。

上一世,我听陈建国醉后说过,当年接生我的那个护士,是周琴的远房表姐。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。

如果我能找到证据,证明我的出生记录是伪造的,或者和某项交易有关,那他们的“收养”谎言,将不攻自破。

这天夜里,我算准了时间。

凌晨三点零五分,护士站的灯光下,那个年轻护士的头,一点一点地,最终靠在了桌面上。

就是现在!

我悄无声息地从床上滑下,像一只猫一样,贴着墙壁,溜出了我的病房。

我的病房门,因为我被列为“高度危险病人”,为了方便观察,并没有完全锁死,只是从外面虚掩着。

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我的脚步而亮起,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我立刻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
几秒钟后,灯光熄灭,世界重归黑暗。

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加快了脚步,来到消防通道门口。

那把锈锁,果然如我所料,我用肩膀狠狠一撞,“咯吱”一声轻响,门开了。

档案室在二楼的尽头,门上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大锁。

这难不倒我。

白天我“发病”时,曾“无意”中撞倒了保洁阿"姨的工具箱,趁乱藏了一根细细的铁丝在袖口里。

开锁的技巧,是前世认识的一个病友教我的。他是个因为盗窃入狱,出狱后患上抑郁症的老人。没想到,他教我的这点“不入流”的本事,竟成了我复仇的关键。

我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,铁丝在锁孔里试探、转动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