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指了指她身上那件崭新的衣服，像是在指着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陈岚的脸色，瞬间变得比墙壁还白。
她嘴唇哆嗦着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记者们的镜头，再次对准了她。
这一次，闪光灯下，她的表情不再是神圣，而是滑稽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对啊，她妈不是自愿的吗？先做个配装有什么问题？”
“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？”
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，但风向，已经彻底变了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了过来，一把将我拽到身后。
是我爸，姜振国。
他铁青着脸，指着我的鼻子骂：“姜月初！你疯了是不是！在这里胡闹什么！”
“胡闹？”我冷笑，“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建议。怎么，爸，你觉得不合理？”
“你……”姜振国气得浑身发抖，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，你不帮忙就算了，还在这里给你妈添堵！你弟弟要是出了事，我没你这个女儿！”
“好啊。”
我平静地看着他，“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断绝关系的手续，家产我一分不要，姜明宇的死活，也跟我再没关系。”
姜振国被我噎得说不出话。
他当然不敢。
这些年，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，姜明宇闯祸欠下的赌债，哪一笔不是我掏的钱？
断了关系，谁来当他们的提款机？
气氛僵持不下。
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。
“叔叔，阿姨，你们别急。月初只是一时想不开，我来劝劝她。”
周屹来了。
我的未婚夫。
上辈子，就是他，亲手把那杯加了料的水，递到我嘴边。
3.
周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温柔，走到我身边，自然地想揽住我的肩膀。
我身体一侧，让他揽了个空。
他的手臂僵在半空，脸上闪过一丝错愕。
“月初，别闹脾气了。”他压低声音，用一种哄劝的语气说，“我知道你心里委屈，但明宇快不行了，我们先救人，好不好？”
他演得真好。
好像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龌龊，他依旧是那个爱我、护我的完美伴侣。
上辈子，我也曾被他这副模样骗得团团转。
直到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，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，我看到他站在门外，对我爸妈比了一个“OK”的手势。
那一刻的绝望，我永生难忘。
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
“周屹，你也觉得，我应该救姜明宇，对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他毫不犹豫地点头，“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。”
“那如果，救他的代价，是我的命呢？”我追问。
周屹的眉头皱了起来，似乎很不满我的“胡搅蛮缠”。
“月初，怎么会呢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，捐个肾而已，对身体没什么大影响的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。
说得跟我上辈子不是死在手术台上一样。
“是吗？”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，“既然没什么影响，那太好了。”
我转向我妈陈岚，她正躲在我爸身后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“妈，你听到了吗？周屹也说没影响。那你就更应该第一个上了，给我们做个表率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