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一黑，我跌进梦境。
便利店的荧光灯像被按了快进键，高频闪烁。货架无限延伸，消失在黑暗尽头。
店长从收银台后面走出来，他的脸一半是α-ADMIN的萝莉音，一半是我父亲的面孔，缝合得诡异又可怖。他手持扫码枪，每扫一次商品，我的记忆就像雪花一样剥落。
“0件商品，30分钟内卖完，否则格式化。”
顾客们排着队，递上带血的矿泉水。
我双手颤抖，把矿泉水塞回货架，扫码枪却自动开火，记忆碎片像被子弹击中，四散飞溅。
“别卖我，别卖我！”
顾客们的声音变成了一片嗡嗡的蝇鸣，我捂住耳朵，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：
“别卖我。”
眼前一晃，场景切换。
我站在高中的厕所里，瓷砖缝隙渗出黑水，像被污染的血液。
霸凌者戴着顶流面具，手持应援灯牌当铁棍，逼我跪在碎镜前唱生日歌。
“唱啊，商品，唱出你的价值。”
每唱错一拍，镜子里的自己就被替换一张爱豆脸。
我嗓子嘶哑，灯牌电流窜进牙齿，血从嘴角滴在生日蛋糕上，蜡烛火苗变成镁光枪。
“别替我，别替我！”
霸凌者的声音像从地狱里传来的回音，我咬破嘴唇，血的味道在嘴里弥漫。
“别替我。”
场景再次切换。
我站在未来体育场的舞台上，脚下是百米高空的升降台。
十万观众全是不同年龄段的我，齐声高唱“留下来”。
“留下来，留下来，留下来……”
歌声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。
耳返金属藤蔓钻进耳骨，与神经缠绕。每唱一句，升降台下降十米，地面倒计时牌闪17:00:00。
我用扫码枪碎片割开耳后皮肤，血喷在观众脸上，全场瞬间静音，升降台停止坠落。
“别留我，别留我！”
我扯下耳返，把它扔进观众席，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。
“别留我。”
梦境像镜面爆裂，便利店货架、厕所瓷砖、演唱会灯架同时坍缩成数据碎片。
第0号尸体站在裂缝尽头，手持空白身份卡，卡面浮现“无名”。
α-ADMIN尖叫：“变量入侵！”
碎片雨变成激光雨，我徒手抓住裂缝边缘，掌心被割成棋盘格血纹。
“别替我写，别替我写！”
我咬紧牙关，把空白身份卡塞进裂缝，它像被吸入黑洞，瞬间消失。
“别替我写。”
眼前一亮，我猛地睁眼。
焚化炉的热浪还在，赵·404的二维码纹身已经开始融化，他抬头惨笑：“兄弟，我们被系统反将一军。”
空白身份卡发出婴儿啼哭，显示“写入成功”。
现实倒计时却从17:00:00跳到05:00:00。
耳返里萝莉音变机械男声：“由于变量异常，提前执行固化。”
我手腕上的倒计时疯狂闪烁：
05:00:00
04:59:59
……
赵·404拍了拍我的肩膀，他的掌心冰冷，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：“兄弟，别睡太久，我这儿二维码快融化了。”
我握紧拳头，指甲嵌进掌心，血丝渗出来。
“别固化我，别固化我。”
我咬紧牙关，盯着那张空白身份卡，它像一面镜子，映出我自己的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