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婆在家庭会议上宣布，以后家里一切开销实行AA制。
老公和小姑子拍手叫好，说这样最公平。
我笑着点头，当晚就挂出了房子的出售信息。
一周后，婆家一家六口拖着行李，难以置信地看着新房主换锁。
婆婆冲我尖叫：“你疯了？你敢把我们的家卖了！”
01
晚饭的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浓痰，堵在每个人的喉咙里。
餐厅顶上的水晶吊灯，是我亲自挑选安装的，此刻却像一只冷漠的复眼，将餐桌上六张各怀鬼胎的脸照得一清二楚。
这是我结婚的第三年，也是我在这栋150平的大房子里，扮演“贤惠儿媳”的第一千零九十五天。
婆婆张兰清了清嗓子，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器刮过玻璃，刺耳又充满了不容反驳的权威。
她将一双保养得宜的手交叠在身前，眼神缓缓扫过我们每一个人，最后，像一枚图钉，精准地钉在了我的脸上。
“今天召集大家开个会，是关于我们家未来的生活方式。”
她顿了顿，享受着这种掌控全场的快感。
“我和你爸都退休了，周晴还没个正经工作，家里里里外外，就靠周宇和林晚。为了公平起见，也为了让你们年轻人更有责任感，我决定，从下个月开始，我们家实行AA制。”
她说完，从手边拿起一个印着小碎花的笔记本，翻开，用手指点着上面的字，像是宣读一份圣旨。
“水费、电费、燃气费、网费、物业费，按人头六个人均摊。”
“伙食费，也按人头算，每天的标准暂定五十，多退少补。”
“还有，家里的日用品，比如卫生纸、洗洁精、垃圾袋，以后谁用谁买，或者记账月底结算。”
空气死寂。
我能听到自己胸腔里，那颗跳了二十八年的心脏，正在一寸寸地变冷、变硬。
“妈这办法好！”
周宇，我的丈夫，第一个打破了沉默。
他一拍大腿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和解脱。
“亲兄弟明算账，一家人更要算清楚，省得以后有矛盾。我支持妈！”
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身上停留一秒，那份理所当然的附和，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，精准地捅进我的心窝。
小姑子周晴正低头玩着手机，屏幕的光映着她年轻却刻薄的脸。
她头也不抬，懒洋洋地开口，声音里满是骄纵和不屑。
“我早就觉得该这样了，嫂子工资比我哥高，多出点也应该。现在AA了，最公平。”
公公和爷爷奶奶，像两尊沉默的泥塑，自始至终埋头扒着碗里的饭，既不赞成，也不反对。
他们的沉默，就是一种无声的默许，一种残忍的纵容。
我看着这一家人的表演，一场精心策划、只为围剿我一个人的鸿门宴。
我的视线从他们一张张脸上滑过，最后落在我面前那碗早已凉透的汤上。
汤面倒映着我自己的脸，一张带着温和微笑的脸。
可我知道，在那张面具之下，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碎了。
结婚三年，我的工资卡，从领证第二天起，就“主动”上交给了婆婆张兰。
美其名曰，她帮我们年轻人存钱。
这三年，周宇婚前那套小房子的月供，是我在还。
家里的人情往来，逢年过节的红包礼品，是我在包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