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却僵在原地,手里的课本差点滑掉。
他……是在看她?
不可能。
她飞快摇头,把这念头甩出去。一定是巧合。说不定他在看窗外的树,说不定他在数后排有几个人,总之不可能是看她。
可接下来的半节课,那道视线又来来回回飘了好几次。有时是她低头写笔记时,有时是她喝水时,甚至有一次她正偷偷往嘴里塞饼干,他的目光扫过来,她吓得差点把饼干掉在地上。
下课铃响时,苏清后背都快绷僵了。
她收拾着课本,打定主意下次换个位置——哪怕坐到垃圾桶旁边,也比在这儿被莫名注视强。
正想着,前桌突然转过身,笑着递来一张卷子:“苏清,昨天的数学小测卷,老师让我发一下。哎,你这题怎么错了?这步明明该用辅助线的,陆星辞上次讲题时说过……”
苏清接过卷子的手一顿,刚要说话,就见前桌忽然朝她身后努了努嘴,压低声音:“说曹操曹操到,他过来了。”
苏清猛地回头。
陆星辞正从过道走过来,手里拿着一本练习册,像是要去办公室。他经过她座位旁时,脚步顿了顿。
苏清下意识往墙角缩了缩。
他却没看她,只是对前桌点了点头,继续往前走。直到他走出教室,苏清才发现,自己攥着卷子的手,居然攥出了汗。
她低头看着卷子上那个鲜红的叉,又看了看陆星辞离开的方向,心里那点疑惑像颗小石子,轻轻落进了水里,漾开一圈圈涟漪。
他到底……在看谁啊?
3 作业本混在一起,没敢换
数学课代表抱着一摞作业本从后门进来时,苏清正用草稿纸挡着脸,假装在演算一道早就会了的函数题。她眼尖地瞥见那摞本子最上面露出个“陆”字,指尖下意识蜷了蜷——是昨天收的数学作业本,按学号排的,她的学号尾号是7,陆星辞是8,刚好挨着。
上一世她总借着交作业的由头往陆星辞跟前凑,如今只盼着课代表快点把本子发完,最好直接把她的那本“扔”过来,省得有半分牵扯。
“苏清,你的。”课代表果然没多停留,随手把本子往她桌上一放,又往前递了本,“陆星辞,你的。”
苏清低着头去够自己的作业本,指尖刚碰到硬壳封面,就听见“啪”一声轻响——前桌突然往后一靠,椅子腿撞在她的桌沿上,她手一抖,桌上的作业本滑了下去,刚好和刚放在陆星辞桌角的那本撞在了一起。
两本一模一样的数学练习册摔在地上,封皮朝上,“苏清”和“陆星辞”两个名字并排躺着,格外扎眼。
苏清心“咯噔”一下,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前桌也吓了一跳,回头连连道歉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没注意!”
“没事。”苏清咬着牙挤出句话,弯腰就去捡本子。她眼疾手快先捞起离自己近的那本,指尖摸到封面时却顿住了——这封皮角落有个极淡的墨点,是上次她不小心洒了钢笔水留下的,分明是她的本子。
那另一本自然是陆星辞的。
她刚要伸手去拿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比她先一步落在了那本作业本上。
陆星辞不知什么时候也弯了腰,两人的指尖差点碰到一起。苏清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,往后退了半步,撞到了自己的椅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