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家子，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。
我没有接那杯水，径直走到病床边。
我没有去看病床上的婆婆，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周明轩身上。
我从随身携带的爱马仕铂金包里，拿出两份文件，不带任何情绪地，摔在了周明轩的脸上。
纸张散落一地，像白色的蝴蝶。
“签字。”
我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病房里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。
“离婚协议书，还有……我的验伤报告复印件。”
“房子、车子都是你的婚前财产，我们没有夫妻共同财产，正好，AA到底。我净身出户，你也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。”
周明轩彻底懵了。
他僵硬地低下头，看着散落在脚边的文件，上面的“离婚协议书”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，嘴唇哆嗦着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林晚……你……你要跟我离婚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我冷笑一声，“留着你过年吗？还是等着你下一次对我动手？”
“不！我不同意！”
他突然发出一声嘶吼，然后，“噗通”一声，毫无征兆地跪在了我面前。
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，当着他全家人的面，抱着我的腿，痛哭流涕。
“老婆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！昨天是我混蛋，是我被猪油蒙了心！你打我，你骂我，怎么都行，就是别跟我离婚好不好？”
“妈她……她真的不能没有钱治病啊！医生说手术费加后期的治疗费，至少要五十万！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都不到十万，我真的没办法了啊！”
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，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他昨天的暴行和他长久以来的算计，我或许真的会心软。
但现在，我只觉得恶心。
他不是在忏悔，他是在表演。
他跪的不是我，是那五十万救命钱。
我冷眼看着他，一脚踹开他的手。
“你的工资呢？这几年你每个月一万五的工资，一分没给过家里，连AA的家用都是我提醒了你才给。你的钱呢？存下来不就有钱给你妈治病了？”
我的问题，像一把利剑，直插他的要害。
他瞬间卡了壳，眼神躲闪。
小姑子周明月看不下去了，立刻跳出来帮腔：“我哥赚钱不辛苦吗？他也要应酬，也要社交，也要投资自己啊！你一个女人家家的，懂什么！”
“投资自己？”
我笑了。
笑得充满了鄙夷和嘲讽。
我拿出手机，点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视频，然后把手机屏幕，直接怼到了周明轩的面前。
“是投资给你们市场部的实习生‘小白花’张倩倩了吗？”
视频里，光线暧昧的西餐厅，周明轩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，亲手为她戴上一条价值不菲的梵克雅宝项链。
接着，画面一转，是在商场的专柜，周明轩豪气地刷卡，给那个叫张倩倩的女孩买了一个最新款的香奈儿包包。
视频的背景音，是他温柔的承诺：“倩倩，只要你喜欢，我都给你买。”
周明轩的脸色，在那一刻，比病床上的张桂芬还要惨白。
他眼里的所有情绪，惊恐、慌乱、心虚，最终都汇成了一片死灰。
他知道，我什么都知道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