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一接通，就是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。
“苏然，你长本事了，敢这么跟我妈说话。”
“我只是在陈述事实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。
我能感觉到他的怒火，隔着电波都能将我灼伤。
他发现，我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他的掌控，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愤怒。
挂了电话，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，心里没有一丝快意，只有一种疲惫的平静。
我知道，这只是开始。
他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月底，我拿到了我的第一笔工资。
不多，只有几千块钱。
但我拿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，却感觉比我以前刷陆彦的卡买下十几万的包，还要有分量。
我用这笔钱，给自己买了一双新鞋。
不是什么名牌，只是一双舒适的平底鞋。
我站在镜子前，看着镜子里那个虽然有些憔悴，但眼神却无比坚定的自己，我知道，一个全新的苏然，正在破茧而出。
05
工作室渐渐步入正轨，我也从一个实习助理，转为了正式的设计师。
林姐很信任我，将一个颇为棘手的项目交给了我。
客户是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，要求非常苛刻，不仅要设计感，还要完美融入他们的企业文化和技术理念。
之前的几个方案都被毙了，同事们都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。
我接下了这个项目，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，研究了大量的资料，画了无数张草图。
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，陈宇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“苏大设计师，最近忙什么呢？约你吃饭都约不出来。”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。
自从那次生日宴后，我一直刻意回避着他。
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我和陆彦的烂摊子里。
“最近有点忙。”我含糊地回答。
“我听说了。”陈宇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严肃，“你和陆彦……”
我沉默了。
“然然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，“我们是朋友，不是吗？”
“我不想给你添麻烦。”
“朋友之间，不存在麻烦。”陈宇斩钉截铁地说，“我听说了，你在找工作。我这边有个朋友的公司，正好需要做一套全新的VI设计，他们是搞人工智能的，预算很足，要求也高，我觉得你肯定能行。”
我心里一动。
这不就是我现在遇到的困境吗？
但我还是犹豫了：“陈宇，我……”
“你别拒绝。”陈宇打断我，“这不是施舍，这是合作。我相信你的能力，你也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你自己。我只是做个牵线人，成不成，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。”
他的话，打消了我最后的顾虑。
在陈宇的引荐下，我见到了那家公司的负责人。
巧的是，这家公司，正是我手上这个棘手项目的客户。
负责人看到我，也很惊讶。
在接下来的沟通中，我凭借着对他们公司理念的深入理解，和我准备的大量方案，成功地说服了他。
我不仅拿下了这个大单，还为工作室带来了极其可观的收入。
这个项目的成功，让我在设计界里，重新有了姓名。
一些以前的同行和客户，开始重新联系我。
我的事业，迎来了第一个小高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