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变得斩钉截铁：“我方坚持认为，在抚养权归属这一核心问题上，必须首先通过科学手段确认两个孩子的生物学父亲身份！这是本案一切后续裁决的前提和基础！否则，对我方当事人将是极其不公平的！因此，我方正式向法庭提出申请，要求对张雨萌、张雨彤两名儿童，立即进行亲子鉴定！”
法庭里一片死寂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，带着审视、怀疑、同情，还有赤裸裸的看戏意味。旁听席上甚至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：
“啧，真看不出来啊，平时挺正经一人……”
“双胞胎都不是亲生的？这也太狠了吧？这女人心够毒的！”
“活该！这种女人就该净身出户！”
那些窃窃私语像细密的针，扎在我的皮肤上。我攥紧了拳头，指甲更深地陷进肉里，掌心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。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，强行压下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。不能乱！林薇！绝对不能乱！他是在诈你！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风声，或者仅仅只是怀疑！他不可能有证据！那件事……那件事只有……
我抬起头，迎向法官审视的目光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、冷静，不带一丝波澜：“审判长，我同意进行亲子鉴定。”
我的话音刚落，对面张伟的嘴角，似乎极其细微地、难以察觉地向上勾了一下。那弧度快得如同错觉，转瞬即逝，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。但我捕捉到了。那一瞬间，我心底那点仅存的、微弱的侥幸，彻底熄灭了。
一股冰冷的寒意，瞬间从脊椎骨窜遍全身。
他不是在诈我。他是有备而来。他等的就是这一刻！
***
3 亲子鉴定
接下来的日子，像一场漫长而煎熬的噩梦。
抽血那天，阳光白得晃眼。我一手牵着一个女儿，站在市医院那条熟悉的、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走廊里。萌萌和彤彤，我两个天使一样的小宝贝，穿着我特意给她们买的新裙子，小脸上却满是困惑和不安。
“妈妈，”萌萌仰着小脸，大眼睛里盛满了不解，“为什么要抽血呀？彤彤怕疼。”她说着，小手紧紧抓住了旁边妹妹的手。彤彤则抿着嘴，怯生生地躲在我腿后面，只露出半张小脸，大眼睛里全是惊惶。
我看着她们酷似的眉眼，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无法呼吸。她们长得真像啊，像一对完美的、不染尘埃的小天使。可只有我知道，这份完美表象下，藏着怎样一个足以摧毁一切的秘密。
“乖，不怕，”我蹲下身，把她们两个都搂进怀里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又轻松，尽管喉咙干涩发紧，“就是一个小小的检查，像蚊子叮一下，很快就不疼了。医生阿姨只是想看看我们萌萌和彤彤有多健康，有多棒。”我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头发，感受着那细软的触感，心里却一片冰凉。
张伟和他那个王律师也来了，站在不远处。张伟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，眼神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。王律师则拿着手机，似乎在跟什么人发信息。他们的存在，像两块巨大的、散发着寒气的冰，让整个走廊的温度都降了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