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家老爷子可不管我们这些小辈的“个人意志”。老爷子们一碰头,酒杯一碰,嗓门洪亮:“好!般配!就这么定了!” 得,我俩的人生剧本就被俩喝高了的老头子用红笔强行圈在了一起。领证那天,民政局的大红背景布前,我俩并排站着,表情肃穆得跟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差不多。摄影师举着相机,努力调动气氛:“哎,新郎新娘靠近一点!笑一笑嘛!开心点!这是大喜事!”
我扯了扯嘴角,感觉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的。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顾冰,好家伙,比我更绝。嘴角那点弧度,比用尺子画出来的还标准,完美诠释了什么叫“职业假笑”,眼神清凌凌的,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在完成一项枯燥乏味的实验室操作流程。摄影师快门按下的瞬间,闪光灯亮起,照片定格——一对仿佛刚签完商业并购协议的陌生人。
婚后的日子,完美复刻了那张结婚照的氛围。我们住在老爷子们“赞助”的一套市中心大平层里,空间大得能跑马,却冷清得能听见灰尘落地的声音。家?更像是个划分了严格楚河汉界的五星级酒店套房。我住东头书房兼游戏房,她霸占西头带超大步入式衣帽间的主卧。公共区域?除了厨房偶尔被她用来煮点没滋没味的养生粥(那玩意儿喝起来像刷锅水),客厅那套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,最大的作用就是落灰。
交流?仅限于必要事项。通常由顾冰发起,内容简洁高效,如同AI客服的标准化话术。
“物业费,我交了。” 声音平稳无波,通知完毕,转身就走,留给我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和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冷香。
“周末我爸生日,晚上七点,紫云轩。” 手机屏幕亮起,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。没有称呼,没有表情符号,冰冷得像个系统定时推送。
我呢?大部分时间都缩在我的“游戏战区”,戴着耳机,在虚拟世界里大杀四方,或者对着麦克风激情四射地“口吐芬芳”。只有在需要她配合应付双方家庭突击检查时,我才不得不敲开她那扇永远紧闭的房门。
“咳,”我站在她门口,清了清嗓子,感觉比第一次上台演讲还紧张,“那啥……我妈明天下午‘路过’,说要来看看。”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,虽然心里虚得要命。
门开了条缝,露出顾冰没什么表情的半张脸。她刚洗过澡,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,穿着丝质睡袍,周身氤氲着水汽和沐浴露的冷冽香气。那眼神,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扫过我时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审视。
“知道了。” 声音清冷,没有多余的情绪,“需要我准备什么?”
“不用不用,”我连忙摆手,感觉手心有点冒汗,“就……表现正常点就行。别太……生疏。”
她没说话,只是微微颔首,表示收到,然后“咔哒”一声,门又关上了。干脆利落,毫不拖泥带水。留下我站在走廊里,对着紧闭的门板,感觉自己像个汇报完工作等待领导批示的小职员,心里空落落的,还有点莫名的憋屈。
2 冰山融化之谜
这种日子,我过了整整三年。原以为会一直这么“相敬如冰”到天荒地老,直到一个月前,我那高贵冷艳的顾太太,突然像被某个神秘组织掉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