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昨晚我根本没去顶楼。
她什么意思?
我捏着那包烟,手指发紧。
这女人,绝对知道些什么。
下午巡逻到401门口,听见里面吵得厉害。
老头骂:“你个老不死的!把我的降压药藏哪了?”
老太太哭:“我没藏!是你自己忘性大!”
可我听见他们心里的话,比吵架还难听:
【死老太婆故意藏我的药,想让我早点死,好独吞房子!等我找到药,就把她的安眠药换成泻药,让她拉得站不起来!】(老头)
【他那药早过期了,我给扔了。昨天看见他偷偷联系中介,想把房子卖了,没门!这房子是我陪嫁的地换的,凭什么给你?】(老太太)
我正听着,门突然开了。
老太太端着个空碗出来,看见我,吓了一跳:“小王?你怎么在这?”
老头在屋里喊:“谁啊?是不是又来催物业费?告诉他们,没钱!”
我赶紧说:“没事阿姨,我巡逻呢。”
老太太拉着我往楼梯口走了两步,压低声音:“小王,你帮阿姨个忙呗?”
她心里的声音却在说:
【这保安看着老实,让他帮我盯着老头子,别让他真把房子卖了。回头给他塞点钱,比跟那老东西斗气强。】
“阿姨您说。”
“我那口子最近老糊涂,” 她抹着眼泪,“你要是看见他跟什么陌生人来往,跟我说一声行不?”
我点头:“行,没问题。”
她千恩万谢地回去了,门关上的瞬间,我听见老头心里骂:“老东西肯定跟保安说我坏话,等我卖了房子,让你睡大街!”
我站在楼梯口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。
夫妻做到这份上,不如陌生人。
天黑的时候,林淑仪又下来了。
还是那件真丝睡袍,不过换了个颜色,酒红色,更衬得她皮肤白。
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,走到保安亭前,放在窗台上。
“刚熬的银耳汤。” 她开口,声音比昨天软了点。
我没动,等着听她的“心声”。
还是一片空白。
这女人太反常了。
小区里的人,心里想的和嘴里说的,差着十万八千里。
只有她,说的话和她的人一样,像蒙着层雾,看不清。
“谢谢,不用。” 我别过脸。
她没走,就站在窗外看着我。
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,从我的头发,滑到肩膀,再到我攥着警棍的手。
那视线像带着温度,烫得我浑身不自在。
“昨天夜里,” 她突然说,“十二号楼的灯,是你修好的?”
我抬头。
她的眼睛在夜里亮得惊人,嘴角带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是刘队让我去的。” 我说。
她弯腰,拿起那个保温杯,往我面前递了递。
领口又往下滑了点。
我看见她颈窝里的那颗痣,比昨天更清楚。
心跳又开始乱了。
“喝一口吧,” 她的声音放得更软,“补补脑子,省得再被花盆砸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