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不是要先去见客户吗？」
「改时间了，」我面不改色地撒谎，「就这么定了。」
我必须亲眼盯着他，确保他远离那条通往死亡的盘山路。
2
车上了主路，在通往情人崖和高速公路的分岔口，我毫不犹豫地把方向盘转向了右边的高速入口。
贺屿洲坐在副驾，没有作声，只是偏过头看着窗外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敲打着什么。
我眼角的余光瞥见，他在和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消息。
上辈子，我怎么就这么蠢，从没怀疑过这个把“爱你”挂在嘴边的男人，会有另一部手机，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世界。
空气很压抑。
直到车稳稳地停在他公司楼下，我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。
我亲眼看着他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写字楼大厅。
这个距离，离情人崖有将近三十公里。现在是早高峰，就算他想折返回去，也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。而上辈子，他出事的时间，就在四十分钟之后。
时间对得上，地点对不上。
我瘫在驾驶座上，大口喘着气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包裹了我。
这一次，轨迹被我强行改变了。他没死，接下来的一切阴谋，就都无法上演。
我闭上眼，静静地等待着。
等那个审判我命运的四十分钟过去。
手机很安静。没有警察局的电话，也没有医院的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
第四十一分钟，我猛地睁开眼。活下来了。
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，感觉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。
可就在我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，我的手机，还是不合时宜地震动了起来。
不是警方的陌生号码。
是医院的，尾号是120。
我心脏猛地一沉，按下了接听键，手指冷得像冰。
「您好，请问是沈知夏小姐吗？」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公式化，但透着一丝紧张。
「我是。」
「您的未婚夫贺屿洲先生，于十五分钟前在情人崖路段发生严重车祸，车辆坠崖。我们正在现场抢救，请您立刻……」
轰的一声，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，也断了。
怎么会？
怎么可能？！
我疯了一样，调转车头，把油门踩到了底，朝着情人崖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我明明……我明明亲眼看着他进了公司！公司里几百号人都能作证！他是怎么在短短二十五分钟内，从三十公里外的市中心，瞬间移动到情人崖再掉下去的？！
路上，我的手机开始疯狂弹出新闻推送。
本地新闻的app，头条标题触目惊心——
《情人崖路段发生惨烈车祸，一辆白色特斯拉坠崖，车主身份确认中！》
配图是航拍的，悬崖下那辆摔成废铁的车，正是我早上开的那一辆！
紧接着，一个更让我血液凝固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是贺屿洲的妹妹，贺晚晴。
她在那头泣不成声：「嫂子……我哥……我哥他出事了……我刚到现场……你快来啊……警察说……说现场有古怪……」
她的哭声，像一把淬了毒的钩子，和上辈子一般无二。
挂掉电话，两世的记忆疯狂交织，我猛地一脚刹车，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。
我趴在方向盘上，浑身剧烈地颤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