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澜是不是……有点太相信“青衿”了？
他就不怕“青衿”是个骗子吗？
她甩了甩头，把那点莫名的情绪抛开。
他傻，她才好骗。
这是好事。
论道大会后，沈离离在凌霄宗的日子越发顺风顺水。
她顶着“沈离”的身份，每日在藏经阁“看书”，实则借着“青衿”的名头，从谢云澜那里骗来的秘籍堆成了山。那些旁人求而不得的功法、法宝，被她堂而皇之地摆在“沈离”的卧房里，灵力波动几乎要溢出门缝。
谢云澜似乎毫不在意。
他依旧在“星河渡”上与“青衿”闲聊，话不多，却总能精准地送到她心坎里。她随口提一句某株灵草罕见，第二日那灵草便会用玉盒装好，放在她窗台上；她抱怨某块灵石纯度太低，当晚就有一整袋上品灵石出现在床底。
沈离离一边心安理得地收下，一边在心里冷笑：果然是被宠坏的仙门少主，钱多人傻。
可偶尔，她会撞见谢云澜本人。
有时是在回廊，他穿着玄袍，步履匆匆，见了她，只淡淡颔首便错身而过，周身的冷意冻得人不敢抬头；有时是在膳堂，他独自坐在主位，慢条斯理地用餐，目光扫过众人时，带着俯瞰众生的疏离。
这副模样，与“星河渡”里那个会说“你开心就好”的“澜”，判若两人。
沈离离越发觉得有趣。
这个谢云澜，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？是高台上冷漠的少宗主，还是网线那头沉默却纵容的“澜”？
她决定试探一下。
【私聊·星河渡】
青衿：今日在膳堂看到少宗主了，他一个人吃饭，好像不太开心。
澜：？
青衿：是不是做少宗主很辛苦啊？要处理那么多事，还要应付那么多人。（叹气.jpg）
澜：还好。
青衿：可我觉得你……阁下你也很忙吧？会不会也觉得累？
谢云澜看着那行字，指尖停在玉符上。
他第一次觉得，“青衿”或许不只是个单纯的书生。
这人似乎总能看透些什么，却又说得委婉，像根羽毛，轻轻搔在人心尖上。
他想起白天在膳堂，确实看到了那个穿青衫的“沈离”。对方低着头，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灵米，侧脸清瘦，看着倒真像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。
是他吗？
谢云澜皱了皱眉，压下心头的猜测。
澜：还好。
青衿：那你……会不会偶尔想找人说说话？不是说公务，就是随便聊聊，比如今天的云很好看，或者……哪家的点心很好吃？
谢云澜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活了近千年，从没人问过他这种话。所有人都敬他、怕他，敬他的修为，怕他的身份，没人关心他今天看的云好不好看，更没人会跟他说点心。
他忽然想起，库房里有一匣刚从人间运来的桂花糕，据说很受欢迎。
澜：后山的云，今天很好看。
青衿：真的吗？那我明天去看看！（开心.jpg）
澜：嗯。
澜：库房里有桂花糕，要吃吗？
沈离离看到消息时，正在翻谢云澜送的那本《万法秘录》。闻言，她挑了挑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