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什么看，怪物。」林薇薇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，皱着眉低声骂了一句，转了回去。
我收回目光，面无表情地将那本《植物香语大百科》从书包里拿出，但没有放在桌上，而是直接塞进了课桌的最深处。然后，我拿出了一本普通的化学课本，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。
下课铃响了。
林薇薇果然站了起来，她手里拿着一盒刚打开的牛奶，和李婷交换了一个恶作剧得逞的眼神。她「优雅」地转身，手腕「不经意」地一歪。
牛奶预想中会泼洒在我珍贵的书籍上，但这一次，它全部浇在了我的化学课本上。
我甚至没有抬头，只是伸出手，默默地将湿透的课本合上，拿在手里。
林薇薇愣住了。她预想中的尖叫、哭泣、崩溃，全都没有发生。我平静得像一潭死水，这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挫败。
「呀，真对不起，陈默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她假惺惺地道歉，语气里却满是笑意。
李婷在一旁附和：「是啊是啊，薇薇就是太不小心了。不过一本破课本而已，陈默你不会生气吧？」
我终于抬起了头，目光越过她们，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张昊。
他正靠在门框上，双臂抱在胸前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。我同样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。不是血腥味，而是一种植物的、辛辣的、带着微毒的草本气息。我的大脑迅速在香料数据库里搜索，很快就锁定了一种植物——「鬼指甲」。
鬼指甲，一种罕见的、具有致幻和强致敏性的植物。它的汁液如果接触皮肤，会引发剧烈的瘙痒和红疹。
前世，我死前的一个星期，曾遭受过一次严重的皮肤过敏，浑身长满了红疹，奇痒无比，医生却查不出过敏源。现在想来，就是张昊的杰作。
我看着他们三人，林薇薇身上的陈腐血腥味，张昊身上的「鬼指甲」味，还有李婷身上那种谄媚的、混杂着嫉妒和恐惧的汗味。
一张复仇的蓝图，在我的脑海里缓缓展开。
我没有理会林薇薇的挑衅，而是站起身，拿着湿透的化学课本，径直走出了教室。
「喂！你什么态度！」李婷在我身后叫嚣。
我没有回头。我的目标很明确——教师办公室。
我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，以及一个……见证人。
我敲响了化学老师办公室的门。开门的是我们的化学老师，一个五十多岁、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。他姓王，也是我们班的班主任。前世，我曾多次向他求助，但他总是以「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」为由和稀泥，甚至暗示是我自己性格孤僻，才会被同学排挤。
他是我复仇名单上的第四个人。
「陈默同学，有什么事吗？」王老师扶了扶眼镜，语气平淡。
我将湿透的化学课本递到他面前，用一种毫无波澜的、陈述事实的口吻说：「王老师，我的课本被林薇薇同学不小心用牛奶弄湿了，里面的笔记都看不清了。下午的化学课，我可能需要借一本新书。」
我的平静让王老师也有些意外。他接过书，翻了翻，皱起了眉头。
「林薇薇？她怎么这么不小心。」他嘴上说着，眼神却在观察我的反应。
「她不是故意的。」我替她「辩解」道，「她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