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，这样一眼看得到头的日子，什么时候是个头！”
杨晓重重叹了口气，将桌面散乱的文件草草归拢，关机，塞进背包。办公室里早已空无一人，作为今日的值班“幸运儿”，他留到了最后。
刚毕业的他，对这份工作满心厌恶，却不得不为了糊口硬着头皮干下去——作为全家最年轻的劳力，他总不能毕业了还伸手向家里要钱。
背起包，锁门，离开这个连电脑都要自带的破公司时，他瞥了一眼墙上冰冷的电子时钟：九点整。
整层楼的灯光早已熄灭，唯有廊道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，一盏盏亮起，又在他身后迅速熄灭，像某种无言的催促。
按下电梯按钮，等待的间隙，他透过玻璃幕墙望向外面。
城市彻底沉入墨色，唯有无数人造光源刺眼地亮着，交织成一片令人眩晕的光海。
爱迪生发明电灯时，大概做梦也想不到，这照亮黑夜的造物，有一天会成为无数“牛马”日夜加班的催命符，让“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”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。
“叮——”
电梯抵达的提示音拉回他的思绪。
门缓缓滑开，里面站着三个男人，都是楼上公司的面孔，打过几次照面，却连名字都不知道。门口那人沉默地向后退了半步，给他腾出空间。
杨晓走进这狭小的金属盒子，电梯门无声合拢，开始下降。
逼仄的空间里，空气仿佛凝固，只有楼层数字无声跳动。
他盯着那跳动的数字，盘算着晚上该吃点什么。
所幸，接下来的十几层无人按梯，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降到一楼。
门开，杨晓毫不犹豫地第一个跨出。
然而，脚步还没迈稳，他便如同被钉在原地。
身后鱼贯而出的三人，也瞬间僵住。
只见本该漆黑的天幕，此刻竟是一片诡异的湛蓝。
随即，天空如同破碎的屏幕，爆发出瀑布般的、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和数学公式，疯狂地向大地倾泻！
四人还来不及反应，四缕幽蓝的数据光束便如同毒蛇般射来，精准地没入他们体内！
嗡——
杨晓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，眼前猛地弹出一个半透明的数据面板：
姓名：杨晓
年龄：22岁
等级：LV1
力量：5
体质：5
敏捷：5
精神：5
天赋：三相之力
杨晓顾不上细看面板，猛地抬头——天空的异象已然消失，重归黑暗。
他借着城市的光污染迅速扫视四周，确认没有其他异象之后，才惊疑不定地看向其他三人。
“你们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那位年纪最大的中年男人紧锁眉头率先开口：“刚才那蓝光……大家应该都一样。我眼前出现了一个数据面板，你们呢？”
他是十六层一家小公司的老板，陈烨，原本他准备下班后约客户洗脚联络感情的，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。
“一样！”
另一个稍年轻的男子立刻应和。
“建个群，密码1234。”
陈烨干脆利落，几人迅速扫码入群。
“群里备注好名字和楼层，我是16楼的陈烨，有什么情况，及时互通消息！”
他语速飞快，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，其他人也心神不宁，无心逗留。
杨晓在群里发出：“杨晓，14楼。”
几乎同时，另外两条消息弹出：
“刘俊，18楼。”
“匡威，16楼。”
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，迅速散入夜色。
走出大楼，街边的喧嚣扑面而来。
往日此时生意正旺的夜宵摊贩们，竟都在手忙脚乱地收拾家当。
显然，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象，所有人都看见了。
升斗小民自有其生存智慧——回家，等待，是此刻最稳妥的选择。
只有少数胆大或贪婪的摊主还在坚守，价格却已翻倍。
“炒饭，二十一份。”炒饭摊主头也不抬。
“奸商！”杨晓暗骂一声，腹中的饥饿却让他妥协了。
他咬着牙付了钱，拎着那份昂贵的晚餐，快步走向租住的公寓。
路过一家尚在营业的便利店，他脚步一顿，进去买了两大包泡面、一些零食和几罐水果罐头，一百多块瞬间蒸发。
“今天又白干了。”
他低声咒骂着该死的资本家，攥紧了手机，脑海里全是那诡异的蓝光和数据面板。
“数据面板……天赋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拐进一条熟悉的昏暗小巷，准备抄近路回家。
巷子里回荡着远处街道的嘈杂。
“啊——！”一声短促的惊叫突然刺破前方。
杨晓瞬间警觉，放慢脚步。
借着巷口路灯微弱的光晕，他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混混，正将一个年轻女孩逼到墙角。
“识相点，值钱的都拿出来！”为首的黄毛晃着手中的水果刀，语气嚣张，“现在？天王老子也管不着我们！”
女孩脸色惨白，紧抱着怀里的帆布包，身体微微发抖。
杨晓下意识想绕开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黄毛看着女孩惊惧的样子，语气陡然变得淫邪：“哟，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，看得老子心痒痒啊……”
“滚开，别碰我！”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劫财和劫色，性质截然不同，杨晓的脚步定住了。
若此刻袖手旁观，他怕自己余生都难心安。
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食物，掏出手机拨打110——忙音。
他无奈深吸一口气，猛地冲了出去：“住手！”
三个混混齐刷刷回头，黄毛看清只是个年轻人，咧嘴狞笑：“哟，英雄救美？”
他掂量着手里的刀，“警察这会儿都自顾不暇了，你算哪根葱？”
“我已经报警了，你们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变故陡生。
那看似柔弱的女孩，趁着黄毛转头说话的刹那，眼神一厉，闪电般抬腿，狠狠踹在黄毛两腿之间。
“嗷——！”
黄毛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嚎，捂着裆部跪倒在地，蜷缩成一团。
两个跟班大惊失色，慌忙去扶：“老大！你怎么样？！”
“你他妈挨一脚试试，操！”
黄豆大的汗珠从黄毛额头滚落，他一把推开跟班的手，眼中凶光毕露，咬牙切齿，“给我弄死他们！”
杨晓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，这哪是小白兔，分明是只披着羊皮的小豹子。
女孩已如离弦之箭冲到杨晓身边，语速飞快：“分开跑，下个路口汇合！”
不等杨晓反应，她已向北疾奔而去。
杨晓立刻提起地上的东西，转身向西狂奔。
身后传来黄毛歇斯底里的咆哮：“追！给老子抓住他们，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！”
两个跟班对视一眼，默契地分头追击。
一人追着女孩向北，另一个挥舞着甩棍，带着风声直扑杨晓后背。
沉重的购物袋拖慢了速度，甩棍破空的呼啸越来越近。
“站住！再跑老子打断你的腿。”
混混的叫骂就在脑后。
杨晓猛地侧身，将购物袋扔在追兵脚下，混混猝不及防，被绊了个趔趄，甩棍擦着杨晓耳边挥空。
杨晓不退反进，在对方身形未稳的瞬间，欺身而上，一把精准地抓住了对方持棍的手腕。
混混完全没料到对方竟敢反击，一愣神的功夫——
砰！
杨晓夺过甩棍，顺势狠狠一记反抽，结结实实砸在对方额角！
“呃！”
混混闷哼一声，眼前发黑，额头鲜血瞬间涌出，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杨晓毫不迟疑，抬脚狠狠踹在他胸口。
咚！
混混被踹得倒飞出去，重重摔在地上，一时爬不起来。
杨晓将甩棍往腰间皮带一别，迅速捡起地上的购物袋与脚边的炒饭，转身冲出巷子。
刚转过巷口，便看见那女孩——林小月。
她正倚在墙边，气息均匀，显然已等了一会儿。
杨晓眯起眼，仔细打量着她。
女孩约莫一米六五，身材纤细却透着力量感。
杏眼微挑，鼻梁挺直，薄唇嘴角微微下垂，齐肩短发利落干净。
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掩不住白皙的皮肤，手腕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。
杨晓在内心给对方一个中上评价。
“刚才多谢了，认识一下，林小月，刚毕业。”
她伸出手，落落大方。
杨晓示意了一下自己双手提满的东西：“杨晓，那几个人，怕是不会善罢甘休，这几天注意一些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欲走。
“加个微信？我请你吃饭。”
林小月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杨晓举了举右手的炒饭：“有缘再会。”
他心知肚明，自己这点微薄收入，养活自己都勉强，林小月这样的女孩，他“养”不起。
看着杨晓毫不留恋的背影，林小月眨了眨眼，笑了笑，背好帆布包，转身没入另一个方向的夜色。
杨晓又向前走了两百米，拐进一栋老旧居民楼，爬上五楼，打开出租屋的门。
狭小的空间整洁得近乎单调：一张单人床，一张书桌，一个简易衣柜。
他将炒饭放在桌上，把泡面、零食和罐头整齐码放在墙角。
然后坐下，一边扒拉着微凉的炒饭，一边再次召唤出那神秘的数据面板。
姓名：杨晓
年龄：22岁
等级：LV1
力量：5
体质：5
敏捷：5
精神：5
天赋：三相之力
看着这均衡得近乎平庸的五项属性，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：“难怪活得这么普通，连个特长都没有。”
扒了两口饭，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天赋三相之力上。
随着注意力集中，信息展开：
效果1：可绑定力量、体质、敏捷、精神、四项属性中的三项。绑定后，对任意一项绑定属性加点，其他两项绑定属性同步获得同等加点。
效果2：绑定后，可在短时间内，将三项绑定属性中的任意一项提升10%，此提升需从其他两项绑定属性中各扣除5%进行转移。（即：A属性临时+10%，B、C属性临时各-5%）。
“嘿~有点意思！”
杨晓眼睛一亮，连扒饭的动作都停了。
虽然不知道升级能获得多少属性点，但这天赋意味着他的成长速度将是别人的三倍！
更妙的是那10%的临时属性转移——看似不多，但属性基数越大，这临时增幅就越恐怖。
一百点属性时，瞬间就能凭空多出二十点。
这足以在同级中形成碾压优势，三相之力让他均衡发展的同时，也赋予了他关键时刻爆发的底牌。
他摇摇头，先吃饭。
风卷残云般吃完炒饭之后，开始思考三相之力的绑定选择。
目光聚焦属性，详细信息浮现：
力量：影响物理攻击强度、负重能力。
体质：影响异常状态抗性、物理防御力、耐力恢复。
敏捷：影响移动速度、反应速度、闪避能力。
精神：影响能量，感知、法术强度、精神抗性。
四项属性各司其职，没有丝毫多余。
“活着才有输出。”
杨晓首先锁定了体质，现实不是游戏，生存才是第一要义，就算是游戏，生存也相当重要。
第二项，敏捷。打不过就跑，跑得快、反应快是保命的关键。
最后一项，他在力量和精神间犹豫。
选择力量，就是走全能战士路线，能打能抗能跑；选择精神，前期或许能走刺客的路子，后期则可能转型为高贵的法爷，甚至法坦，选择更灵活。
一切都是未知，最优解只存在于未来……可惜，他不是重生者。
微信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，是那个四人小群。
刘俊发来一张长截图，内容来自贴吧，分析数据面板的属性对应职业，与杨晓的推测基本一致，并猜测面板未开放的功能，装备栏、技能栏、阵营系统等。
杨晓刚看完，匡威又发来另一张截图，讨论数据化对全球的影响、国家可能的应对，并证实了一点：并非所有人都被数据化了——这点杨晓已有猜测，比如那三个混混。
杨晓想了想，发了一个666，便起身洗漱。
等他躺回床上拿起手机，群里已聊了不少。
匡威和刘俊都在讨论普通人如何升级、各自擅长的属性和未来路线，匡威说自身体力最高，刘俊说自己敏捷最高，陈烨一直没回应。
杨晓没再参与讨论，给老家父母打了电话，叮嘱他们注意安全、适当囤点吃的，便准备休息。
躺下他又想起三相之力天赋还没有绑定。
他思索了一番，最终选择了体质、敏捷、精神。
精神不仅关系着术法，还与感知有关，无论如何，高感知，占信息优势都不回吃亏。
他试探了一番属性转移之后的效果，体力暂时看不出来。精神6点之后，脑袋倒是清醒不少，对于周围也更为敏感，观察力也增强不少。至于敏捷，房间就这么大，他也没有地方实验。
他如同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，不由在三相属性之间相互转换起来，玩的不亦乐乎。
不多时，他便打起哈欠来，感觉到了疲惫。
“看来，属性相互之间转移，是要消耗体力的。”
他忍着疲惫，洗漱一番倒头便睡，睡梦中，他所向披靡，女妖精在怀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