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棠正在批改期中考试的试卷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一个陌生号码。
"喂？"她放下红笔，揉了揉酸痛的手腕。
"是顾太太吗？"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女声，压得很低，"我是帝豪酒店的员工。顾总在1809房间，情况不太好...您最好赶快过来。"
苏棠的血液瞬间凝固："什么意思？他怎么了？"
"说不清楚...但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。"对方匆匆说完就挂断了。
苏棠盯着手机屏幕，心跳如擂。顾枭今天确实有重要商务晚宴，是为了明天与美国投资方签约做准备。他早上出门时还特意告诉她可能不回家过夜，但没提具体地点。
她立刻拨通顾枭的电话，无人接听。再打给林默，同样没有回应。
手指微微发抖，苏棠翻出通讯录里顾枭表弟顾明的号码——他应该也参加了晚宴。
"喂，嫂子？"顾明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。
"顾明，顾枭在哪儿？他没事吧？"
"表哥？"顾明似乎愣了一下，"他...呃...先回房间休息了。晚宴结束后他有点不舒服。"
"在帝豪酒店？"
"对，1809。不过嫂子你别担心，只是喝多了..."
苏棠已经抓起外套和包包冲出门："他一个人吗？"
"啊？嗯...应该是。"顾明的语气突然变得闪烁，"那个...我这边还有事，先挂了。"
出租车里，苏棠紧攥着手机，脑海中闪过各种可怕的可能性。顾枭酒量很好，从不会喝到"不舒服"的程度。而且他向来谨慎，不可能随便把房间号告诉陌生人。
帝豪酒店灯火通明。苏棠直奔电梯，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。1809房门紧闭，她深吸一口气，用力敲门。
"顾枭？是我，苏棠！"
没有回应。
她又敲了几次，正准备找服务员帮忙，门突然开了一条缝。房间里一片漆黑，只有浴室透出微弱的光。
"顾枭？"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。
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某种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。苏棠摸索着打开灯，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——
顾枭瘫坐在浴室门口，衬衫大敞，露出大片泛红的胸膛。他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，眼神涣散没有焦点。最可怕的是他的状态——浑身发抖，呼吸急促，皮肤烫得吓人。
"苏...棠？"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勉强聚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，"真的是你？"
"是我。"苏棠立刻跪在他身边，手掌贴上他的额头——滚烫，"怎么回事？他们对你做了什么？"
顾枭艰难地摇头，汗水顺着下颌滴落："酒...不对劲...周烨...顾明..."
这几个词已经足够让苏棠拼凑出大致情况。顾枭明显被下了药，而他的亲表弟很可能参与其中。
"我们去医院。"她坚定地说，试图扶他起来。
"不！"顾枭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力道大得惊人，"不能...公开...明天签约..."
"你都这样了还想着签约？"苏棠又气又急。
顾枭的眼神痛苦而固执："必须...坚持...否则...三亿投资..."
苏棠咬住下唇。她知道这个合作对顾氏有多重要，是打开北美市场的关键。如果因为丑闻告吹，不仅损失巨大，还会影响股价。
"好，不去医院。"她妥协道，"但你要配合我。"
顾枭微弱地点头，整个人靠在她身上。苏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到床上，然后立刻去浴室浸湿毛巾。
当她回来时，顾枭正痛苦地蜷缩着，手指死死揪住床单，手臂上青筋暴起。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瞳孔放大到几乎占据整个虹膜。
"听我说，"苏棠用湿毛巾擦拭他滚烫的脸和脖子，"你要保持冷静，深呼吸。"
顾枭抓住她的手腕："热...好热..."
"我知道，但你要控制自己。"苏棠尽量保持镇定，尽管内心已经慌乱不已，"看着我，跟着我的呼吸节奏。"
她示范着缓慢的深呼吸，顾枭勉强跟随，但药效显然太强。他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，滚烫的身体紧贴着她，呼吸喷在她颈间。
"苏棠..."他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，嘴唇擦过她的耳垂，"别走..."
苏棠浑身僵住，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顾枭的重量和热度包围着她，他的气息混合着高级古龙水和汗水的气味，令人眩晕。
"我不会走。"她轻声说，双手捧住他的脸，"但你要冷静下来，好吗？"
顾枭的眼神迷离而痛苦，似乎在与体内的药物作斗争。最终，他低吼一声，翻身躺到一边，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自己。
"绑住我..."他咬牙道，"趁我...还能控制..."
苏棠眼眶发热，摇摇头："我不会那么做。"
她起身去浴室放冷水，然后扶顾枭进去。当冰冷的水浸透衬衫时，顾枭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。苏棠跪在浴缸边，不停地用冷水拍打他的脸和脖子，同时轻声安抚。
"坚持住...药效会过去的..."
"为什么...来？"顾枭突然问，湿漉漉的眼睛直视她，"危险...你知道..."
苏棠的手停顿了一下："因为你需要我。"
顾枭摇头，声音破碎："从来...没有人...为我..."
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棠心里。她继续用湿毛巾擦拭他的脸，轻声道："现在有了。"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如同噩梦。药效一波波袭来，顾枭时而清醒时而糊涂。最糟糕的时候，他紧抱住苏棠不放，把头埋在她颈间，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颤抖。苏棠轻声哼着儿时奶奶唱给她听的安抚曲调，手指穿过他汗湿的发丝。
"别像妈妈一样...离开我..."他在半昏迷状态中呢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