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幼儿园走廊的玻璃窗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墙上的时钟指针刚划过8:30，柯御琛的黑色轿车已稳稳停在校门口。他坐在驾驶座上，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园内，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——袖口挽起的弧度与昨夜荧光棒活动时如出一辙，只是此刻多了几分晨间的沉静。
直到9点整，安漾才拿着背包走出教学楼。她额角还沾着细密的汗珠，显然是刚忙完收尾工作。柯御琛立刻推开车门迎上去，接过她手里的东西：“最后一个孩子刚走？”
“嗯，家长忘记了看时间。”安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，校服裙摆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，“让你等久了。”
“刚到。”柯御琛将背包放进后座，语气自然得像往常每一个送她上班的清晨，“想吃什么早餐，我带你去买。”
安漾仰头看他，发现他今天换了件浅灰色翻领T恤，领口处还沾着未完全吹干的水汽，显然是匆忙出门：“不用啦，学校有早餐，我刚刚吃过。” 她说着坐进副驾驶，背脊刚贴上座椅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车子发动时，安漾还在念叨昨晚值班时哪个孩子不敢睡觉，话音未落，脑袋就不自觉歪向车窗。柯御琛余光里看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，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，最终还是轻手轻脚调小了空调风速。
三十分钟后，车子停在熟悉的小区楼下。柯御琛熄了火，侧头看副驾驶的人睡得正沉，连呼吸都放得很轻。他犹豫几秒，最终还是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去——刚触到安漾的肩，她就迷迷糊糊睁开眼，视线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脸，嘟囔了句“柯御琛……”，又埋进他怀里睡着了。
他打横抱起她时，能清晰感受到她因疲惫而轻颤的呼吸。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，暖黄色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安漾的脑袋无意识蹭了蹭他的胸口，他脚步一顿，低头看她睡得毫无防备的侧脸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。
把她放在卧室床上时，安漾仍没醒。柯御琛替她脱掉帆布鞋，又从衣柜里翻出薄被盖上，指尖划过她微蹙的眉尖，随即默默转身带上门，客厅里只剩下书房传来的键盘敲击声。
十二点四十，厨房传来冰箱门“吱呀”的开合声。柯御琛从文件里抬头，就看见安漾揉着眼睛在冰箱前打转。她头发睡得乱糟糟，鼻尖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，看到空空如也的冷藏格，脸上顿时写满失望。
“看看锅里。”柯御琛放下钢笔走过去，声线还带着些久未说话的沙哑。
安漾掀开锅盖，红豆粥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。浓稠的粥里嵌着饱满的红豆，表面还浮着一层亮晶晶的糖桂花。她迫不及待用汤勺舀了一口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：“还是热的！”
“哎，去坐好。”柯御琛按住她正要舀第二口的手，顺手抽走她手里的汤勺，“我给你盛。”
安漾像只被喂饱的猫咪，颠颠跑到餐桌旁坐下。看着柯御琛在厨房忙碌的背影，忽然觉得昨晚值班的疲惫都化作了此刻胃里的暖意。他把粥碗放在她面前时，瓷勺柄特意转向她方便的方向，自己则在旁边的板凳上坐下，手肘撑着桌面托着腮，目光落在她沾着粥渍的嘴角，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还要！”安漾把空碗推过去时，腮帮子还鼓着。柯御琛无奈又宠溺地摇头，接过碗时指尖擦过她的手背，两人都像被烫到般顿了顿。
等第二碗粥也见了底，安漾瘫在椅子上打了个满足的饱嗝。柯御琛收拾碗筷的动静在厨房响起，她百无聊赖拿起手机刷家长群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：“柯御琛，我睡了多久？”
“三个小时吧。”他擦着碗的动作没停，“怎么？做噩梦了？”
“才没有。”安漾晃了晃手机，“总觉得睡了好久，像过了一整个世纪。”
柯御琛把碗放进消毒柜，阳光从厨房窗户照进来，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金边：“晚上柯氏集团有个年中晚宴，怎么样？安大小姐有没有兴趣去蹭吃蹭喝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