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时间,很快过去,今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,前方宦官唱名,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,该去祭天了,
这一次,我不再是神志不清的冷宫弃妃,而是站在帝王身侧的,浴火重生的魏国公嫡女,是让穿越者战栗的局中执棋人。
祭天车辇的鸾铃声碎玉般洒落青石板
我隔着明黄帷帐,看着皇后的朱漆步辇被甩在身后——因着祭天是最重要的活动,
冷宫走水后,皇帝认为是皇后管理后宫不善,让皇后在钟粹宫中禁足,但如此重要的祭天仪式,皇帝不敢不让皇后参加,于是皇帝解了皇后的禁足,却没有给皇后足够的体面,
这是皇帝对皇后无声的警告和抗争,皇帝自知时日无多,想要反抗皇后的控制,却又只能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下手。
皇帝快速的将我推到前面,让我挡住皇后接下来的攻势,我也乐得给皇帝当一把开路的利刃,我代行亚献之礼,用来敲打皇后。
轿夫脚步稳如磐石,却掩不住我掌心潮润,袖中藏着掺了硫磺的硝石粉,此刻正隔着蜀锦制成的布袋,刺激得手掌生疼。
「娘娘,天坛到了」绿枝小声道,
掀开帷帐,汉白玉圜丘坛在晨光中泛着冷冽光泽。
三十六级台阶上,皇帝勉强转过鎏金铜鼎,玄色祭服上的日月星辰纹猎猎作响,虚弱又夺目。
我拾级而上,余光扫过坛边松柏木堆——昨夜父亲暗卫冒雪替换,每根木料皆浸过掺硝石的桐油。
祭天台西侧地窖口虚掩,新填浮土下藏着二十桶火油,引信是皇后教我的"磷粉浸线",此刻化作"引火秘线"藏于袖中。
「贤妃止步」太常寺卿伸手,目光落在我鬓间红宝石簪,「亚献当戴青玉簪」身后传来低笑,我知是皇后宫婢,故意引起更多人的关注。
「太常寺卿怕是记错了」我转身望皇帝,红宝石簪接住晨阳,「陛下昨日言,此簪乃先太后所留,祭天戴之可祈五谷丰登」皇帝微怔,眸中闪过兴味。
祭典在钟吕声中开始。皇帝执玉爵祭酒时,我盯着他指尖翡翠扳指——皇后所制,内圈刻着"五行相生图"。前世她正是用此扳指,慢慢的毒害皇帝。
「亚献」赞礼官声如洪钟。
我捧金爵走向燔柴炉,松木噼啪作响,火星溅石面即灭,硝石粉滑入掌心,混着硫磺气息蒸腾,舌尖泛起铁锈味。
「娘娘当心!」绿枝惊呼。
我转身时,皇后大宫女端金壶撞来,意图毁掉我手中的祝板,变故早在意料之中——前世皇后借"意外"打翻玉杯,称"器物被妖术腐蚀",是为不祥之兆,直指身在冷宫的我为灾星。
「退下!」我厉声喝止,粉末撒向祭炉。
蓝紫色火焰腾起,比大前日冷宫之火更盛。
皇帝惊退半步,冕旒玉珠相撞,却见我跪于祭案前,指尖抚过祝版未毁朱砂字:"天示警兆,坤德失序。"
「这是......」皇帝盯着经久不熄的火焰,神情复杂。
太常寺卿瘫倒——祭火异象,这是不祥之兆啊。
皇帝怒道「休要胡言,什么不祥之兆,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」
太常寺卿「皇上恕罪,老臣没有胡说,贤妃娘娘手中的祝板被毁,却单单只留下了这几个字,这就是老天给的预警啊」
「皇上,不可不重视啊,还请钦天监的监证大人仔细算算吧」
皇上看了我一眼,我知道,该我上场了,我叩首,红宝石簪映火如血「皇上,臣妾昨夜梦见玄武七宿移位,玄武属水,主阴,恰应钟粹宫.....」
话未毕,地窖方向闷响。浓烟卷着火星直冲祭天台,松柏木堆爆燃,火舌卷着硝石粉扑向祭案。
此时,皇后刚好来到祭台前面,她隔烟望我,眼底漏出一丝惊惶——她认出这是在她之前演示过的"剧烈燃烧之术"。
「护驾!」羽林卫呼喝中,我被拽至皇帝身侧。
却见皇后冲来,鬓边东珠簪已烧去半支「陛下,此乃火油!定是有人在木料掺了硝石.....」忽顿住,因她想起,「硝石制火油」之法,应该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。
皇帝目光骤冷,他看到皇后被烧焦裙摆,破损的东珠簪,是那么的狼狈,又看我淡定的站在一旁,
昨夜我故意将引火物藏于西侧地窖,算准她会揭露"火油",坐实此事为皇后所谓,可惜皇后没有控制好时机,自己把自己给伤到了。
皇帝心知这是我一手策划,可他更愿意见,皇后在此次事件后的失势,
于是他大声吼道「上天刚给朕示警,皇后德行有亏,恐有伤国运,随后地窖无辜爆炸,还伤到了皇后,看来此事与皇后脱不了干系,皇后言行失当,迁居景仁宫」
「皇上,臣妾冤枉,臣妾做错了什么?要被无端的指责,还要背上不祥的骂名」
皇帝「你有没有做过什么,你心里清楚,朕不想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争辩」
「来人,将皇后请回景仁宫」。
祭典在一阵慌乱过后,终于结束,大越国从开国起已经一百年,这是第一次祭天时发生意外,
我随皇帝走向辇驾,故意踢到半块烧裂的木炭。
火星溅起,我惊呼退开,故意让皇帝注意到木炭中间白色结晶——曾经,皇后就向皇帝献计过,如何制作炸药。
皇帝一直皱着眉,心里对皇后的怀疑与猜忌又重了几分,
这起意外,肯定是皇后一手策划,没想到玩脱了。
皇帝牵起我的手,柔声道「贤妃可有受伤?」那突来的关心,差一点就让我复仇的心,有一丝松动,不过我立刻恢复清醒,他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,抓住我这棵救命稻草吧。
我随即红了眼眶,略带哭腔的回道「多谢陛下关心,托陛下的福,臣妾并未受伤,就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,臣妾到现在头还是晕的」。
皇帝低声安慰了两句,我也就乐得陪他演了会戏,后方的文武大臣们随着仪式的结束,都告辞离开,我也以身体不适为由摆驾回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