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已经连绵下了三天。
林深把最后一个纸箱搬进客厅时,裤脚已经湿透,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。这座老宅是他远房叔公留下的,自从叔公半年前在阁楼离奇去世后,这里就一直空着。作为唯一的继承人,林深在城市里实在租不起更像样的房子,只能咬着牙搬了进来。
“吱呀——”
身后的木门随着穿堂风缓缓晃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林深转过身,下意识地想把门关上,却发现门轴像是锈住了,无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。他皱了皱眉,从工具箱里翻出一瓶润滑油,往门轴里倒了些,这才勉强把门合上。
客厅里光线昏暗,即使是白天也需要开灯。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墙纸,有些地方已经卷边,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。角落里结着蛛网,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烂的气息。林深打开灯,昏黄的灯光下,客厅正中央的那座老式摆钟显得格外突兀。钟摆早已停摆,指针永远停留在了三点十七分——后来他才知道,叔公被发现时,正是这个时间。
收拾到深夜,林深累得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。迷迷糊糊中,他似乎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,从楼梯上传来,一步,一步,缓慢而沉重,像是有人穿着湿透的靴子在行走。他猛地睁开眼,客厅里空无一人,只有那座摆钟静静地立在那里。
“是幻觉吧。”林深喃喃自语,翻了个身,试图再次入睡。
可那脚步声并没有消失,反而越来越清晰,仿佛就在耳边。他甚至能听到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,“嗒,嗒,嗒……”像是有人刚从雨里走进来,带着一身的湿气。林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屏住呼吸,侧耳倾听。
突然,脚步声停在了沙发前。
林深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,吹在他的后颈上。他僵硬地转过头,沙发旁空空如也,什么都没有。但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站在那里,静静地看着他。
第二天一早,林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。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昨晚的恐惧仿佛是一场噩梦,随着阳光的到来烟消云散。他起身洗漱,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点日用品。
路过客厅时,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那座摆钟。
指针,竟然开始转动了。
林深愣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指针从三点十七分开始,缓慢地向前移动。当指针指向六点整时,摆钟突然“当”地响了一声,随后又恢复了寂静,指针也停在了六点的位置。
他走到摆钟前,仔细检查了一番。这是一座老式的机械摆钟,需要上发条才能运转。可林深记得很清楚,昨天他搬进来的时候,摆钟的发条是松的,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动。
“难道是昨晚没看清楚?”林深自言自语,试图说服自己。
接下来的几天,相安无事。林深渐渐淡忘了摆钟的事情,开始专心整理老宅。他发现老宅里藏着很多旧东西,有泛黄的照片,有生锈的工具,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。
直到第七天晚上,那脚步声再次出现了。
这一次,脚步声比上次更清晰,仿佛就在楼梯口。林深鼓起勇气,拿起桌上的台灯,小心翼翼地向楼梯口走去。楼梯口一片漆黑,什么都看不见。他打开台灯,光线照亮了陡峭的楼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