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重言苦读数年,只为一朝蟾宫折桂。
他没有推拒雪中送炭的好意,应下了这事。
只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谢重言中了探花郎,却被沈晚宁看中了。
在沈晚宁和贵妃娘娘的撒娇攻势夹击下。
父皇下了一道口谕。
钦点谢重言为沈晚宁的驸马。
一个荣宠不断,一个残缺不祥。
光明的仕途和稀薄的恩情两相对比。
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清楚选谁对自己更有助益。
谢重言没有犹豫,接过了这道旨意。
琼林宴,父皇特许一众皇子公主列席。
谢重言寻机向我致歉。
「七公主,抱歉,圣命难违,是在下有愧公主所托。」
「公主大恩,重言没齿难忘,来日定当结草衔环。」
我摇了摇头,一脸淡然。
「探花郎无需自责,识时务者为俊杰,本宫不怪你。」
不过是一个深宫里不受宠的跛足公主。
我又拿什么跟沈晚宁争呢?
此局无论落何棋子,皆是我输。
4
眼看离宫的事落了空。
我心里怅然。
一不小心就多饮了几杯。
酒意上头。
我独自来到御花园醒酒。
颤颤巍巍地爬到假山上。
抬头望着孤零零高悬在天边的圆月。
我忽然有些想母妃了。
心情越发低落。
不知不觉间,脸颊就洇湿一片。
这时,身后传来一道突兀的人声。
「世间儿郎何其多,公主不必为一个谢重言伤怀。」
我一僵,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那人。
心中暗忖着此人不简单。
他竟知晓我与谢重言之事。
我定睛一看。
江介白伫立在假山旁。
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如雕琢。
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。
月光洒在他身上,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。
整个人宛若谪仙出尘。
我痴痴地看呆了。
他的一声轻咳将我的愣怔打断。我不自然地别开眼。
随后端出公主的架子,一脸傲娇道:
「我当是谁呢,原来是名满京城的国公府世子。」
「世子不去宴上饮酒作乐,倒有闲心管起本公主的事了。」
不知是不是我喝多了眼花。
江介白也不恼,笑容似乎还带了一丝宠溺的意味。
「我见公主一人在此,有些担心,便跟过来瞧瞧。」
我吸了吸鼻子,梗着脖子仰望夜空,冷哼道:
「本公主好着呢,哪有心情不佳,不过是刚才风大迷了眼。」
「今天的事你胆敢透露出去半个字,我定会要你好看!」
江介白抬指在嘴边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,笑吟吟道:
「公主放心,我保证,此事天知地知,你知我知。」
「我江介白今夜从未见过公主为探花郎伤心落泪的场面。」
这人当真是不识抬举。
都告诫过他莫要乱说话了,还敢拿我打趣。
我顿时恼怒,「谁说本公主是为谢重言伤心?
「我只不过是因离宫之事落空,心中一时郁结罢了!」
江介白目光灼灼,一脸认真道:
「公主若想离宫,京城儿郎多,其实并非只有探花郎一个选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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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言,我嘴里发出一声嗤笑,自嘲道:
「你莫要哄我了,其实本公主心里清楚,京城儿郎无人愿娶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