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"再等五天。"敏秀咬牙道,"净化仪式后就是郑明焕每月一次的大规模布道会,届时会有数百人参加。如果他们要做什么,那是最可能的时机。"

"你可能会送命!"

"那也比活在不知道秀妍怎么死的强。"敏秀挂断电话,从枕头下取出秀妍的照片。照片上的妹妹穿着白色连衣裙,站在樱花树下微笑。那是她加入"新天地之光"前一个月拍的。

第二十八天,净化仪式在一间密闭的地下室举行。十位被选中的成员穿着白色长袍,赤脚站成一圈。房间中央是一个装满水的玻璃缸,墙上投影着旋转的几何图案。

郑明焕本人出现了——一个六十多岁的瘦高男子,银灰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,眼睛异常明亮。他穿着纯白西装,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。

"今晚,你们将经历重生。"他缓缓绕圈行走,依次抚摸每个人的头顶,"旧的我死去,新的我诞生。为了真理,你们愿意放弃什么?"

"一切!"众人齐声回答。

"为了光明,你们愿意牺牲什么?"

"一切!"

敏秀跟着喊口号,同时偷偷用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记录一切。仪式越来越诡异——成员们被要求长时间跪拜、重复奇怪的咒语、当众忏悔最私密的秘密。有人崩溃哭泣,立刻被带到郑明焕面前"接受治疗"。

凌晨三点,最令人不安的部分开始了。郑明焕宣布现在是"特别奉献"时间,要求所有人闭上眼睛,等待"神的选择"。敏秀眯着眼,看到郑明焕走到允熙面前,在她额头画了一个符号。

"你被选中了。"他耳语道,但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,"三天后的大聚会上,你将完成最后的奉献。感到荣幸吧,孩子,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机会。"

允熙泪流满面,但点头如捣蒜:"谢谢您...谢谢您选择我..."

敏秀的血液几乎凝固。现在她确信,秀妍也是在这样的"选择"后死去。但为什么?为了什么目的?

仪式结束后,所有人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,并上交手机"避免分心"。敏秀交出了一部准备好的备用机,真正藏着证据的手机则贴身携带。

回到住处,敏秀发现门锁有被撬过的痕迹。她立刻联系朴恩珠,却得到一个更可怕的消息——《真相周刊》办公室遭到不明身份者闯入,所有关于"新天地之光"的资料都被销毁。

"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动。"朴恩珠声音颤抖,"敏秀,你必须立刻离开韩国!"

"不行,允熙和其他人三天后可能面临生命危险!更别说那些'光明组'的女孩们..."

"警方已经介入,但需要时间收集足够证据..."

敏秀挂断电话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。三十天的卧底,她终于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,却可能功亏一篑。秀妍的脸和允熙重叠在一起——两个被"选中"的年轻女性。

她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:参加三天后的大聚会,用隐藏相机记录一切,然后...然后见机行事。如果允熙真的面临生命危险,她会当场揭穿这一切。

第三十天晚上,敏秀站在"新天地之光"总部大礼堂的最后一排。超过五百名信徒挤满了空间,舞台上是巨大的十字架投影,两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教会各种慈善活动的视频。

郑明焕在掌声中登场,开始长达两小时的布道。他谈末世、谈救赎、谈牺牲,声音时而如雷轰鸣,时而如耳语轻柔。敏秀注意到,至少有二十名体格健壮的男性成员分散在会场各处,密切注视着人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