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夷耳根微热,梗着脖子反驳:“……谁,谁喜欢她了。”
昨日江蔓对着她那庶妹嚣张跋扈的模样,又浮现在眼前。
只因他凑过去帮她那庶妹说了句话,就被江蔓当着丫鬟小厮的面儿甩了一巴掌。
他堂堂永侯府小侯爷,到哪儿不是被宠着哄着,哪儿被人甩过巴掌?
唯独在江蔓这里,他像个被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…狗一样。
再思及今日她赌气拒婚时那倨傲的神情,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。
散了便散了!
除了他谁还能这般惯着她江蔓!
总有她后悔痛哭流涕求他回头的时候!
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哄着她了!
若是真娶了她,往后府里有得是气受!
想到这里,沈知夷压下心底那丝莫名的空落,恶声恶气道:“她性子骄纵,为人又跋扈,思来想去也不适合做侯府主母。”
长公主闻言,欣慰颔首:“你能想通甚好,京城多的是名门淑媛,母亲再为你细细挑选。”
沈知夷含糊应着,只觉心底一片空落落,沈母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。
脑子里来回都是江蔓嘴里那句赌气的话。
“只拿他当哥哥,绝无男女之情。”
那空落感非但没消失,反而像藤蔓般缠绕上来,越勒越紧。
3
“那可是永侯府!多少名门贵女挤破脑袋都想嫁进去!”
母亲屏退下人,一脸恨铁不成钢地伸手点着我的脑袋门儿,“你啊你,我的好蔓儿,怎的如此糊涂!”
“母亲~沈知夷压根儿就不喜欢我,嫁给他我才没好日子过呢!”
我起身趴在母亲怀里,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桂花香。
上一世,我因与沈知夷争吵怄气,被他冷落数月,连面都见不上一次。
而江梨嫁入侯府不足一月便传出喜讯。
后来我被诬陷害她小产。
沈知夷痛心疾首,不听我半句辩解,狠心将我关入祠堂
母亲为我操碎了心,夜夜难眠,最后郁郁而终。
重来一世,我一定好好选个夫婿,不叫母亲再为我操心。
至于江梨和沈知夷,这二人实在邪乎,我定要跟这两个克星撇清关系。
很快,京城便传来长公主殿下为沈小侯爷物色新妇的消息。
众人皆知我与沈知夷散了。
一时间,京中适龄的名门贵女心思浮动,跃跃欲试。
4
沈知夷终究是按捺不住,寻了由头登门江府。
过去他打着见我的幌子,如今没了那层遮羞布,他竟毫不避讳地直奔江梨的梨院而去。
这两人简直阴魂不散。
无论我是去后花园假山散心,还是在凉亭赏荷,总能在不经意间撞见他们并肩私语、眉目传情的身影。
晦气至极。
更令人侧目的是,沈知夷一箱接一箱地将珍奇古玩、绫罗绸缎、精巧首饰往梨院里送,阵仗之大,唯恐旁人不知。
这般张扬,没过几日,京中流言便甚嚣尘上:
原来沈小侯爷心尖儿上的人,一直是江府那位温婉可人的庶女江梨,而非骄纵跋扈的嫡女江蔓。
“江家大小姐如此绝色,沈小侯爷怎的会看见那平平无奇的庶女江梨呢!”
“绝色倾城又如何,如此跋扈骄纵,没有几个男子受得了的。”
我人在家中坐,恶名从天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