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皓声闯进办公室，两眼通红。
“姐夫，是我的错，别让姐姐为难了，我辞职吧。”
谢尹佳当时什么也没说。
第二天，她裁掉了那几个抱怨最狠的老员工。
他们是元老，也是公司骨干。
我问她缘由，她却一脸冷漠。
“他们那么能干自己出去干就是了啊，谁还不是从新人做起的，卖资历欺负人算什么好东西？”
“江逸舟，你别忘了，这个公司是我辛苦陪你做起来的，今天就算是离婚了，它也有我一半！”
那个紧紧抱住我满眼亮晶晶说我们永远在一起夫妻是一体的谢尹佳，为了苏皓声，又一次，无数次，和我划分你我。
那就给她好了。
我拿出离婚协议书。
“看看吧，没问题就可以签字了。”
2
谢尹佳没动，红着眼睛看我，难以置信。
苏皓声抢先替她打抱不平。
“江总，您现在是很有成就，也有很多年轻小姑娘仰慕追捧，可是，有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，谢总这些年，为了你付出那么多，你总不能忘本吧。”
这话点醒了谢尹佳。
她拉开他，一步步逼近我。
“江逸舟，你在外面有人了是不是？”
过往经历造就谢尹佳没有安全感的性格。
因此这些年，我事无巨细主动报备，身边秘书安排成她的男性亲戚，工作上有需要和异性接触的地方也尽量让她去。
出差在外，哪怕我连轴转许久，好不容易偷得一刻安眠，半夜她打电话来要查岗我也是第一时间接。
现在，她却质问我这种话。
“这破衬衣，你这么宝贝，不会是哪个年轻小姑娘送你的吧？”
我忽然就无话可说。
她用力推我。
“你说话啊！”
我没站稳，后腰撞上吧台桌角，很痛，气管里也一阵发痒，咳得直不起腰。
她愣了愣，伸手想来扶我。
苏皓声在一旁添油加醋。
“江总，做错事了就好好道歉嘛，冷暴力还装病回避，这不是男人该做的啊。”
谢尹佳的脸色骤然冷下来。
苏皓声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。
“谢总又没有过错，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，还至于把协议都拟好了来分割财产。”
听见他这话，谢尹佳一把抢走协议书，看也没看撕得粉碎。
“江逸舟，我陪你过苦日子的时候你不说，现在有钱了就想踹了我？”
“离婚可以，除非你净身出户！”
她扬起碎片，重重扔在我脸上。
边缘划过脸颊，挺痛的，但也比不上那一次。
团建聚餐，苏皓声喝多了骚扰女同事，我拦下他，训斥了两句。
第二天，出去旅游了许久的谢尹佳冲进办公室，不管我正在和外人谈合作，二话不说扬手就扇了我一巴掌。
“江逸舟，别忘了，你是怎么有的今天，再敢动我的人，我跟你没完！”
我当然忘不了。
我们曾经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，生日时奢侈点一碗烤肉拌饭，她明明两眼发直，却还是说自己没胃口，把所有肉都推给我吃。
后来，我们赚很多钱，足够请国宴大厨变着花样做烤肉拌饭，却再也吃不出从前那个味。
不是它不好吃，是吃的人口味变了。
那个会在我谈业务受挫时捧着我的脸说老公全世界第一棒的人，那个我会在我应酬喝多了守着照顾我一整夜的人，那个见我生病心慌到掉眼泪的人，迷失在攀登旅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