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"这是...账目?"她指尖发凉。

裴景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:"林家灭门正是甲戌年四月十六。"

马车猛然一顿。外面传来马匹嘶鸣声,接着是利器破空之声!

"趴下!"裴景然将沈知意按倒,三支弩箭钉入车厢。他踢开车门,看见五个黑衣人持刀逼近。

沈知意从发间拔下银簪,反手握紧。她看着裴景然背影——三年戎马生涯让他身手矫健如豹,转眼间已放倒两人。

剩下三人见状直扑马车。沈知意屏息等待,在车帘被挑开的瞬间将银簪刺入对方手腕!那人吃痛松刀,被她一脚踹中心窝。

"身手不错。"裴景然解决完最后一人,抹去脸上血迹。

"父亲请的镖师教的。"沈知意喘息着看向尸体,"他们是什么人?"

裴景然揭开一人面巾,面色骤变:"盐运司的兵卒。"他从尸体上摸出一块腰牌,"我们得立即改道,不能进城了。"

4 旧账新疑

两人弃车骑马,绕道至云州城外二十里的青岩村。破败祠堂里,沈知意就着油灯细看腕骨上的刻字:"三千引盐足够十万军队用半月,谁需要这么多私盐?"

"不止私盐。"裴景然摊开一张地图,"甲戌年四月,朝廷刚好拨下三千引官盐赈灾,但灾民只收到五百引。"

沈知意突然想起什么:"那年父亲突然购进大批江南米粮,说是做善事..."她声音发颤,"若用的是贩私盐的钱..."

裴景然握住她发抖的手:"先查清骸骨身份。"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,"这是林家成员名录,比对骨龄,应该是..."

"林夫人。"沈知意指着其中一页,"年三十六,身高五尺六寸,右手有旧伤——骸骨完全吻合。"

两人同时静默。若骸骨是林夫人,为何温家要伪装成温玉书的尸骨送出?又为何偏偏送给沈家?

"明日我去找当年的仵作。"裴景然收起册子,"你..."

"我与你同去。"沈知意眼神坚定,"三年前你抛下我独自查案,这次不行。"

裴景然呼吸一滞,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——正是三年前沈知意赠他的定情信物:"我当年离开,是因为查到沈伯父可能涉案。我...不忍让你为难。"

月光透过残窗照在玉佩上,晶莹如泪。沈知意别过脸:"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先查案。"

5 血书惊魂

次日夜,两人潜入云州义庄。老仵作颤巍巍取出一本发黄的册子:"温公子确实死于砒霜,但..."他翻到一页,"死者右手腕骨折断,像是被重物反复击打。"

沈知意与裴景然对视一眼——这与骸骨情况完全相反!

回程途中,裴景然突然拉住沈知意躲进暗巷。一队衙役举着火把跑过,领头的赫然是云州知府周显仁!

"周叔?"沈知意惊讶,"他与我父亲是故交..."

"正是他批准了那批赈灾盐。"裴景然冷笑,"看来我们都入了局。"

当夜,沈知意梦中被细微响动惊醒。窗缝里塞进一封信,她打开一看,是父亲的笔迹:"知意速归,勿查旧事,否则温家惨祸再现。"

信纸背面还有暗红色字迹,像是血迹所书:"三千盐引实为军资,周裴合谋,吾被迫洗银——林氏绝笔"

沈知意手一抖,信纸飘落。裴景然拾起一看,脸色大变:"这是林夫人笔迹!她竟将密信藏在给沈伯父的信中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