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而且,就现场的情况来看,林梓轩首次对阵陆鸣的脑回路,竟也是无计可施。

外祖寿宴那日,我领着陆鸣满心欢喜的回了娘家。

还没进门,就远远的瞅见我爹和谢侯爷正凑在一块乐呵呵的煮茶,那场面,乍一看还以为他俩好的跟亲兄弟似的。

这谢侯爷可不简单,他可是我娘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在我爹眼里呀,他就是这辈子最大的「死对头」。

这俩人,一个是那种蔫儿坏的「绿茶」,一个似柔柔弱弱实则暗藏锋芒的「白莲花」,你来我往斗了好些年。结果谢侯爷因为一步错,满盘皆输,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,结果就悲催地和爱情擦肩而过。

直到现在,谢侯爷都还是单身贵族一枚呢!也正因为这,我爹对他那防备得,简直就跟防着入室盗窃的贼没啥两样。

这不,就瞧见我爹装模作样地咳嗽起来,咳了好一会儿,眼睛里还挤出了几滴泪花儿,那声音听着软绵绵、娇弱弱的,可吐出的话却像带刺儿的玫瑰:「谢侯爷呀,我岳父大人今儿个生辰,这事儿跟您有啥相干呀?」

悄悄说一句,我爹可是赘婿哦。

谢侯爷小时候在外祖家待过一段时间,看到我爹这副「弱柳扶风」样子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想当年,他就没对我爹心软过。这会儿脸都气得变形。阴阳怪气道:「你都咳咳咳几十年了,怎么还赖在这世上不死啊?」

我爹呢,脸上依旧笑眯眯的,跟朵花儿似的,慢悠悠地回道:「哎哟,看来要让谢侯爷您失望咯。我虽说身上带着些老毛病,可老天爷偏爱我,就是命硬活得久呀。」

谢侯爷气得脸都绿了,正想伸腿绊我爹一跤,结果一眼瞥见我娘来了,赶紧刹车,改成摔倒。我爹反应更快,一把拎起谢侯爷,自己却躺在了地上,一点儿也不像随时会挂掉的人。谢侯爷咬着牙说:「季长淮,你这老小子可真阴毒。」

但是不稍片刻,他脸上便浮现出无辜的表情,然后对着我娘说:「妹妹,季长淮好像做噩梦了,嘴里直念叨着你的名字,突然就摔倒了。」

我转头一看,陆鸣那小子一脸懵逼,小声嘀咕:「这场景怎么感觉在哪见过?」于是我赶紧拉着他去给给祖父祝寿了。

厅堂内烛火轻晃,映得满室生辉。林梓轩一袭月白长衫立于堂中,正与祖父执盏对谈。他眉眼含笑,言语间尽是儒雅从容,分明还是当年那个在祖父案前恭谨受教的少年郎。祖父抚须颔首,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欣慰,二人言笑晏晏。

第5章

寿宴正酣,觥筹交错间,父亲忽然将我唤入书房。烛影摇曳,映得他眉间沟壑更深。他长叹一声,嗓音里浸着陈年的歉疚:「冉冉,这些年……你可曾怨爹爹自作主张,替你择了陆鸣为婿?」

我心头一跳,狐疑地望向他:「爹爹,您怎的突然说这个?」

他摩挲着茶盏边缘,目光却似穿透雕花窗棂,落在遥远的往事上:「方才见陆鸣与林梓轩并肩而立,倒叫我想起旧事。」忽而苦笑摇头,「当年你祖母属意林家那孩子,弱冠之年便着朱服佩鱼袋,何等风光。如今更得圣心,前程似锦……」

「爹爹!」我指尖猛地掐进掌心。林梓轩?那个笑里藏刀、府中姬妾明争暗斗的林家?光是想象自己深陷那潭浑水,后背便窜起一阵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