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他?‘萤火’的朋友?”一个身材魁梧、脸上带着狰狞疤痕的壮汉(外号“铁砧”,前矿坑护卫克隆体)瓮声瓮气地问,眼神不善地打量着林烬。他手里把玩着一把磨得锋利的合金扳手。
“他能做什么?给我们发止痛片吗?”另一个瘦小的、眼睛异常明亮的女孩(代号“火花”,反应炉区信息窃取者)语带讥讽。
林烬没有理会这些质疑。他径直走到据点中央一张用废弃金属板临时拼凑的“手术台”前。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男人,他的左臂从肘部以下一片焦黑、溃烂,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恶臭。伤口边缘还在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。这是典型的强腐蚀性化学试剂灼伤,在底层缺乏医疗资源的情况下,几乎等同于死刑判决。
“他叫小杰,昨天在清理温斯顿家族实验室的废液管道时,防护服破裂了。”阿石低声解释,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。
林烬蹲下身,仔细检查伤口。腐烂的肌肉组织,暴露的、被侵蚀得发黑的骨头……情况比预想的更糟。他打开随身携带的、一个同样破旧但内部结构精密的医疗箱,动作沉稳而迅速。消毒、清理坏死组织、露出被侵蚀的骨面……每一个步骤都精准利落,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专业力量。
“需要截肢。”林烬的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,“否则感染会要了他的命。”
“截肢?”铁砧嗤笑一声,“少一条胳膊,他连当‘耗材’的资格都没了!还不是等死!”
林烬没有抬头,他的手指稳定地操作着高频激光切割器,调整着参数:“谁说没胳膊就不能战斗?”他抬眼,目光扫过周围一张张写满质疑的脸,“或者说,你们只想一辈子躲在这里,等着被温斯顿的猎犬找上门,像垃圾一样被清理掉?”
他不再多言,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伤者身上。激光切割器发出细微的嗡鸣,精准地沿着坏死组织边缘划过,焦糊味弥漫开来。小杰咬紧牙关,额头上冷汗涔涔,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哼。林烬的动作快得惊人,止血、清理创面、处理神经束……最后,他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罐。
罐子打开,里面是一种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凝胶状物质,包裹着一具结构精密的合金骨架和模拟肌肉纤维束——这是他利用医疗实验室的权限,秘密制造出来的第一件“武装”。他将这具机械义肢的神经接驳端口,小心翼翼地与小杰手臂断口处处理好的神经束连接起来。
“忍住!”林烬低喝一声,启动了神经接驳同步程序。
“呃啊——!”小杰猛地弓起身体,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,全身肌肉瞬间绷紧。剧烈的神经信号冲击如同电流般贯穿全身。几秒钟后,嘶吼声戛然而止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死死盯着自己左臂的位置。
那里,覆盖着模拟皮肤的机械手掌,正随着他惊恐的意念,极其轻微地……弯曲了一下手指!
据点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活动的手指。麻木、怀疑、敌意……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冰雪般消融,取而代之的是震惊、狂喜,以及一种名为“希望”的火焰在瞳孔深处被点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