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气不敢出，攥着被子角等了半天，脚步声又慢慢远了。后半夜睡得特别沉，做了个梦，梦见一片苹果园，红苹果挂在树上，像无数只眼睛盯着我。有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躺在树下，嘴里咬着半块苹果，脸色白得吓人。
第二天早上被窗外的鸟吵醒，一看表，六点十分。赶紧爬起来穿衣服，下楼时餐厅门敞着，里面摆着长桌，七个盘子里放着面包牛奶，还有煎蛋，冒着热气。
桌子旁边站着七个男人，果然穿着不同颜色的工装，红的最胖，紫的最高，一个个低着头看盘子，没人说话。我走进去时，他们齐刷刷抬头看我，眼神直勾勾的，吓得我差点顺拐。
“坐吧。”红衣服的开口了，声音瓮声瓮气。我赶紧找了个空座坐下，拿起面包刚要咬，突然想起守则第一条，看了眼墙上的钟，六点十五。
“你们是园丁？”我没话找话，想缓和下气氛。七个园丁没人应声，还是低着头吃东西，咀嚼声在安静的餐厅里特别清楚。我咬了口面包，有点硬，牛奶温乎乎的，喝着还行。
吃到一半，绿衣服的园丁突然站起来，往厨房走。我盯着他的背影，想起第四条，厨房门口有块板。果然，他走到厨房门口，停下看了看那块木板，然后推门进去了。
我好奇，吃完早餐也跟过去。厨房门口的木板上用粉笔写着几行字，标题是“厨房守则”：
1. 冰箱里的牛奶只能早上六点到七点喝，别的时候拿出来会变味。
2. 橱柜第三层的盘子是蓝色的，只能装熟的东西，装生的会裂。
3. 别碰灶台上的铁锅，尤其是里面有水的时候。
4. 要是看见苹果放在料理台上，必须用银刀子切开，一人一半才可以吃。要是只有一个人，就放回去。
5. 离开厨房前，检查水龙头是不是关紧了。要是滴水滴到地上，会有东西顺着水迹找过来。
我看得后背发凉，绿衣服园丁正好从里面出来，手里拿着个苹果，红得发亮。他看见我，举了举苹果：“要吃吗？”
我想起花园里的苹果不能摘，但这是厨房的，守则里没说不能吃，反而说要用银刀子切。“行啊。”我点点头。
他从橱柜里拿出把银刀子，把苹果切成两半，递给我一半。苹果汁顺着刀面往下流，滴在地上，我赶紧从抽纸里扯了张纸去擦，想起第五条，手都在抖。
“没事。”绿衣服园丁笑了笑，他的牙齿有点黄，“滴一两滴不打紧。”
我咬了口苹果，甜得有点发腻，咽下去的时候，总觉得嗓子里黏糊糊的。这时候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的白雪公主故事，七个小矮人也是这样围着桌子吃饭，只是他们好像比故事里的矮多了，也沉默多了。
3 苹果园的秘密
上午想在庄园里逛逛，红衣服园丁说：“别走远，西边的林子容易迷路。”我没敢不听，就在花园里转。花园中间有个喷泉，没喷水，池子里的水绿幽幽的，漂着几片落叶。周围种着不少苹果树，青苹果挂在枝头，看着还没熟。
走到一棵树下时，看见地上掉着个红苹果，特别显眼。我刚要绕开，突然看见紫衣服园丁蹲在不远处，正伸手去捡地上的苹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