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雪抬头看向许霜："这不仅仅是同事之间的感情。"
许霜叹了口气："是的，他们相爱了。但在那个年代，两个考古工作者之间的同性恋情...你知道后果会怎样。"
孟雪感到一阵心痛："所以他们分开了？"
"1958年，我祖母被调往西北研究所。后来...发生了很多事。"许霜的声音变得低沉，"文革期间，她被打成'反动学术权威'，下放劳改。平反后她曾试图联系孟教授，但..."
"但我祖父那时已经有了家庭责任。"孟雪接上她的话，想起那封未寄出的信写于1978年，正是她出生的年份。
许霜点点头，突然问道："你也是做文物修复的？"
孟雪有些惊讶："是的，您怎么知道？"
"你的手指。"许霜指了指孟雪的手，"只有长期做精细修复工作的人，才会有那样的茧子。"
孟雪笑了："我在市博物馆工作，主要修复陶瓷器。"
"有意思。"许霜若有所思，"我最近在主持一个汉代壁画修复项目，正好需要陶瓷专家。如果你有兴趣..."
孟雪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："我非常感兴趣！"
许霜从桌上拿起那枚玉佩，犹豫了一下，然后递给孟雪："这个，也许你该留着。它本来是一对的。"
孟雪接过玉佩，触碰到的一瞬间，她感到一阵奇异的温暖流过全身。玉佩上的纹路让她想起祖父书桌上常摆着的一个类似物件。
"这是..."
"阴阳鱼的另一半。"许霜轻声说，"我祖母一直保存着它，说总有一天要物归原主。"
孟雪小心地将玉佩放入口袋，感到一种奇怪的宿命感。她正想再问些什么，许霜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"抱歉，我得接这个。"许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表情变得严肃。
孟雪识趣地站起身："谢谢您的时间。也许...我们可以改天再聊？关于那个项目..."
许霜点点头，递给她一张名片："下周给我电话。我很乐意告诉你更多关于你祖父和我祖母的事。"
离开大学校园时，雨已经停了。孟雪站在阳光下，握着那枚玉佩，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。她回头望向考古系大楼的窗户，隐约看到许霜的身影伫立在窗前，正注视着她离去。
第三章 梦境
那天晚上，孟雪做了一个奇怪的梦。
梦中，她站在一座古墓的甬道里，手中举着火把。墙壁上绘满了精美的壁画，色彩鲜艳得不像历经千年。她知道自己应该记录这些图案，却怎么也看不清手中的纸笔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，她回头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她走来。那人穿着50年代的服装，手里也拿着火把。当火光映照在那人脸上时，孟雪惊愕地发现——那是许霜的脸，却又不是现在的许霜。梦中的"许霜"眼神更加沧桑，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"你来了。"梦中的"许霜"说，声音低沉柔和，"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里。"
孟雪想说话，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。梦中的"许霜"走近她，轻轻抚摸她的脸颊，那触感真实得令人心悸。
"记住这个地方..."声音渐渐远去，"我们在那里等你..."
孟雪猛地惊醒，发现自己浑身是汗。窗外，天刚蒙蒙亮。她起身倒了杯水，手依然在微微颤抖。那个梦太过真实，尤其是"许霜"触碰她的感觉，仿佛现在还留在皮肤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