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陌生人，这么关在门外，也不妥当。
犹豫片刻，她还是起身去开了门。
黎彦昭见她有动作的那一刻，舒了一口气，一进门就低头去看她的手。
“伤得怎么样，我看看。”
“小事，黎总请坐。”
待黎彦昭坐下，她看着面前的那份一人份鸡腿饭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就这么静默，她垂眸，他看着她。
时间流逝，场面愈加尴尬。
黎彦昭清了清清喉咙：“我耽误你吃饭了吗？”
章瑶抬头，不语，但眼神告诉他：是的。
“你吃你的，我就是来看看你。”
茶色的眸子微动，章瑶抿了抿唇，道：“我自己吃，很没有礼貌。黎总用过晚饭了吗？”
“还没。”黎彦昭答得很快。
垂在桌下的手指捻了一下，章瑶起身，从碗架上拿了副碗筷，将自己碗中的饭分一半出来，推到他面前。
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，我向来只做一人份的饭，您让我自己吃，我办不到，米饭分您一半，鸡腿一人一个，若是吃不饱，待会你出去再自己想办法。”
“行。”黎彦昭笑了笑，但又问，“我吃了一半，你会不会不饱？”
“会，待会我还要煮碗面，先吃吧。”
“……嗯。”
这不是黎彦昭第一次吃章瑶做的饭，以前她常来家里，老太太喜欢跟她一起研究各种各样的新菜式，均受好评。
今天的鸡腿也很好吃。
“章瑶……”
“食不言，您教的。”
“……”
六年相处的时光，黎彦昭教给她的那些规矩，早就刻在骨子里，无论现在多自由自在，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会轻易改变。
“以身作则”黎彦昭常挂嘴边，现在自己做不到，挺窘。
憋下心中的话，直到晚饭结束。
“章瑶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“您说。”
到这儿又停住了。
黎彦昭只觉得血液在沸腾，胸腔里的那颗心也像要跳出来似的，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来稳住心神，他诚恳开口：“你能回来吗？”
章瑶浅浅一笑：“您还没请到合适的保镖吗？”
“不是保镖。”
“那是什么？”
“回到我身边，做我的妻子。”
妻子？
过去的那几年，她连想都不敢想，只能藏着自己的心意，压抑得都快要疯了。
好不容易，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勇气化作了那一句“黎彦昭，我喜欢你，你能做我男朋友吗”。
可他怎么说，他说“不能”。
理由是什么？
不合适。
一点可能都没有吗？
没有。
多坚决。
她本就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，不行就放手，哪怕再痛，也要放。
所以她选择离开，过另外一种生活。
云雾大婚那天见到他，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，可那种变化是因为喜欢吗？不一定，也许只是习惯被改变的不适应。
也许是新来的人，能力不如她。
思绪停在这儿，她释然一笑：“黎总，您了解我，我……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黎彦昭早有心理准备，以章瑶的性格，此行一定不会一帆风顺。
他吸气，再吐息：“我不会放弃的。”
静默几秒，章瑶唇边浅浅笑意：“那您试试。”
话音落，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。
黎彦昭拦住她：“你手有伤，我来洗。”
她动作不停：“没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，黎总，话说完就先回吧，我还有事，就不留您了。”
送客的意思。
神色微顿，男人叹息：“好，我先回去。”
身影消失在院门外，章瑶跟出去，关了铁门再回来关房门。
伤口确实还疼，重新包上防水创口贴才去洗碗。
已经九点了，今天没有心情再做暗器，早早洗漱上二楼的房里躺着，静静地看手机里的信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