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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淮就是个睚眦必较的小人，这一点，作为被报复了三年的人，邵雪清楚得很。
果然，她刚从医院出来就收到他的消息。
——【明天去露营，早上七点给我和蔓蔓准备好早餐，她喜欢吃七星路那家小笼包】
为了不让她拒绝，他截图了一张和顾母的聊天记录过来。
五个小时前，邵雪在医院口不择言发泄完之后，病房里就陷入了近乎变态的沉默。
顾淮走之前，看看她，又看看沈恒，面上看不出喜怒，只连声说了三个好字。
没有表情就是最难看的表情和最大的怒火，顾淮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回面子，此刻正好印证。
他明知邵雪现在是什么身体情况，也明知道她在年蔓蔓面前是个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角色，故意为难，并且不容拒绝。
邵雪没回他，她累极了，现在不想伺候这位爷。
第二天上午，她去疗养院看了爷爷，缴了剩下的费用。
爷爷现在已经不太认得人，但看到邵雪时乐呵呵的，“小姑娘，你长得好像我孙女，她是名牌大学大学生，还自己创业赚了不少钱呢！”
在爷爷心里，邵雪一直是干净的，有出息的，是他顶顶骄傲的孙女。
主治医生说，“病人有高价特效药的维持，所以并不会感到很痛苦，但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，今天能醒过来也是很凑巧的事。”
邵雪极艰难地想尽办法留了这位老人七年，如今也不得不认命。
刚回租房楼下，打眼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路虎。
顾淮坐在主驾低着头玩手机，下颌线端的凌厉，只侧脸也能看出几分矜贵。
邵雪的步伐顿了顿，脚尖往旁边转，男人的声音响起。
“你准备去哪？上车。”
顾淮头都没抬，偏偏就是知道她在哪儿。
邵雪长叹一声，慢吞吞挪到车旁，“我下午有事。”
她上次面试出现意外，好在那个Hr觉得她实在优秀，又给了一次机会。
顾淮抬眸，似笑非笑，“邵雪，我没有给你选择的权利。”
四目相对，两人长久没说话，邵雪先败下阵来，她说服自己这是最后一次，然后看向顾淮：“给我一个小时行吗？”
她花了一个小时在小区楼下和面试官来了一次简短的线上面试。
面试的最后，对方用法语问她是否能接受入职后去国外，她偷瞄了一眼车里正在打游戏的顾淮，坚定地点了点头。
等她坐上车，顾淮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，开始找她麻烦。
“我开车，你后座？邵雪，你把我当司机？”
没办法，她又只好充当了一回司机，然后去接了年蔓蔓。
看见邵雪，年蔓蔓眼里闪过一丝莫名晦暗，只是她表情收得很快，扬起笑容。
“阿淮，你怎么回事啊？还让咱们学校的学霸给你当司机了，她是在做兼职赚生活费吗？”
“什么学霸，毕了业还不是要给我们干活的牛马，早晚是牛马的命，现在也行。”
顾淮有自大的资本，毕竟他要继承的家产，足够养活无数个像邵雪这样的牛马。
这样不在意的话取悦了年蔓蔓，她娇笑一声，“别这样说，我听说邵学霸很厉害的，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嘛。”
“呵，他们这种人需要什么面子。”
邵雪默默把车开到了目的地，像个保姆一样听着顾淮的指挥。
“把帐篷支起来，不止那一个，对，后备箱里的帐篷都要，一会蔓蔓还有好几个朋友要来。”
“帐篷弄好就铺餐桌，蔓蔓要拍照，弄好看一点。”
“蔓蔓不喝这种牌子的矿泉水，你下山去给她买。”
顾淮的无理要求一个接一个，让邵雪下山去买水，偏又不给车。
她只能徒步下山，一来一回近两个小时。
只是没想等她再回到露营地，先前搭建好的帐篷和人都不见了踪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