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，您醒了。”
乔芯知道是许助理把她送进医院的，只疲惫地点了点头，算是道谢。
许助理眼神动了动，像是有话要说。
可下一秒，病房的门被推开，顾渊泽冷着脸走进来，许助理识趣地退了出去。
“醒了？”
顾渊泽挑了挑眉，语气淡淡地：“我就说你没事，小柔早看出来了，你这是突然来大姨妈闹的。”
他递过来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，语气稍软了些。
“快喝了吧，对大姨妈好。”
“医生还说你是先兆流产，简直可笑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“你前几年流产伤了子宫，早就怀不上了，又怎么可能有孕？”
6.
乔芯手颤了颤，耳朵里一阵嗡鸣。
还好，只是先兆流产。
她刚才差点以为，又要像第一个孩子那样，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离开了。
手下意识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，那微弱的触感让她稍稍松了口气。
记忆突然涌上来。
第一个孩子没保住那年，顾渊泽刚创业就得罪了人。
为了帮他留住那笔能救命的订单，她被客户强灌了三斤白酒，晕在路边，醒来时孩子就没了。
那笔用血换来的订单，成了顾渊泽翻身的第一桶金。
他当时崩溃到暴瘦十斤，抱着她哭得喘不上气，一趟趟往寺庙跑：“芯芯，都怪我没用…… 但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，我一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。”
想着这些，乔芯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。
她猝不及防地扬手，一巴掌狠狠甩在顾渊泽脸上。
“顾渊泽，我们离婚！”
顾渊泽捂着脸，半天没回过神：“乔芯你说什么？离婚？你疯了？”
乔芯从包里抽出离婚协议拍在他面前：
“签字吧，以后你和徐柔就不用总躲去酒店了。”
顾渊泽脸色一变，有些心虚，可下一秒又变得理直气壮。
“你闹够了没有？我不过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。你去问问，像我这样的身份，谁身边没几个逢场作戏的？”
“我伺候了你十年，你离了我还能跟谁？除了我，谁会要一个整天拿失眠当借口折磨人的女人？”
字字像淬了毒的针，扎得乔芯心口发麻，可她已经麻木了。
“所以才要离婚啊，给你的徐柔腾位置。”
顾渊泽咬着后槽牙：“好，你要离，我成全你！”
“但我告诉你，这些年我赚的钱，你一分都别想带走！”
他说这话时满是笃定，等着看乔芯害怕的样子。他甚至想好了，只要她像从前那样拉着他的衣角，怯生生说句 “渊泽，哄哄我吧，我睡不着”，他就顺势找个台阶下了。
可乔芯沉默了片刻，最后只平静地回了他一句：
“好，我净身出户。”
顾渊泽彻底僵在原地，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。
末了，他抓起离婚协议揉成一团，摔门而去。
乔芯看着地上皱巴巴的纸团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还得再打印一次，真麻烦。”
她躺回床上，想着两天后的心脏移植手术。医生说她子宫受过伤，这孩子要保住不容易。
最开始医生建议打胎，毕竟她有严重的心脏卵圆孔未闭合，还有心衰，生产时稍一用力就可能心梗，母子都危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