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屿!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发什么神经!”
“我拍了一天婚纱照很累你知不知道!”
“让你买个蛋糕都……”
“累?”
我打断她。
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。
又涩又疼。
“穿着我买的婚纱。”
“和沈牧拍婚纱照。”
“是挺累的。”
电话那头。
死一样的寂静。
只有林晚陡然变得急促的呼吸声。
几秒后。
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声音尖利起来。
带着色厉内荏的慌张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”
“那是……那是帮阿牧的忙!”
“他工作室接了个高端婚纱样片拍摄!模特临时来不了!”
“我只是友情客串!”
“江屿!你跟踪我?你居然不信任我?”
她倒打一耙的本事。
炉火纯青。
“友情客串?”
我重复着。
喉咙里像是堵着砂石。
“需要他搂着你的腰?”
“需要你替他整理领结?”
“需要他贴在你耳边说话?”
“林晚。”
我喊她的全名。
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。
“你的‘友情’,真廉价。”
“也真恶心。”
“江屿!你混蛋!”
林晚尖叫起来。
带着被戳穿的恼羞成怒。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我!”
“我和阿牧清清白白!”
“你心眼怎么这么脏!”
“是,我心眼脏。”
我扯了扯嘴角。
尝到雨水的咸涩。
“脏得配不上你的‘纯洁友情’。”
“我们完了,林晚。”
“婚约解除。”
“你自由了。”
“去尽情客串你的‘新娘’吧。”
说完。
不等她歇斯底里的咒骂传来。
我直接挂了电话。
关机。
冰冷的金属壳硌着掌心。
雨幕将世界模糊成一片灰暗的色块。
我走进街角一家格调冷清的威士忌吧。
没有去公司。
那里每一寸空气都残留着林晚的气息。
她曾是我的首席设计师。
酒吧里灯光昏沉。
空气里漂浮着爵士乐和醇厚的酒香。
我在吧台角落坐下。
“一杯尼格罗尼。”
“加冰。”
酒保很快推来一杯深红色的液体。
冰块碰撞杯壁。
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我仰头灌下一大口。
浓烈的苦涩瞬间席卷味蕾。
直冲头顶。
灼烧着冰冷的胸腔。
试图麻痹那尖锐的痛楚。
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画面。
林晚依偎在沈牧怀里。
沈牧替她拢发时,袖口滑落。
露出的那块限量版百达翡丽。
表盘在摄影棚强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。
那是我送给林晚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。
全球限量五十枚。
她说那是她的幸运符。
从不离身。
原来。
她的“幸运”。
早已转赠他人。
酒杯见底。
我示意酒保再来一杯。
“心情不好?”
一个清冷的女声在旁边响起。
带着一丝熟悉的锐利。
我侧头。
顾清影。
林晚在时尚圈最大的死对头。
也是顾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。
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。
没打领带。
领口随意松开一颗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