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"警官，您真的要去那个地方吗？"出租车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我，眼中满是担忧。
我紧握着手中那张泛黄的照片，照片上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，正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。那是十五年前的我，也是我最后一次真正的笑容。
"师傅，麻烦您了。"我把地址再次报给他。
车子缓缓驶向城郊，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。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左臂，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，是当年逃跑时留下的。每当阴天下雨，那道疤就会隐隐作痛，提醒我那段如同地狱般的经历。
手机突然响起，是队长打来的。
"小雨，你真的决定要接这个案子？"电话里传来队长关切的声音。
"队长，我必须去。"我深吸一口气，"昨天接到的举报电话，说有马戏团在虐待儿童，而且举报人提到了一个名字——'铁笼子马戏团'。"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。队长知道我的过去，知道这个名字对我意味着什么。
"小雨，我知道你想为当年的自己讨个说法，但是你要记住，你现在是警察，不是受害者。"
"我明白。"我的声音有些颤抖，"但是队长，如果真的是他们回来了，那就意味着还有更多的孩子在受苦。我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。"
挂断电话，我闭上眼睛，脑海中浮现出十五年前的那一幕幕。
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，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公园里玩耍。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女人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，笑眯眯地对我们说："小朋友们，想不想看马戏表演啊？有很多很多好玩的，还有小动物呢。"
我们这些七八岁的孩子哪里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，跟着她走向了停在路边的大篷车。车厢里黑漆漆的，等我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，车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了。
车子开了很久很久，等停下来的时候，我们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。那是一个废弃的厂房，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，墙上还拉着电网。
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把我们拖下车，用粗大的铁链把我们锁在墙角。他咧开嘴笑着，露出一口黄牙："小崽子们，从今天开始，你们就是我们马戏团的演员了。"
接下来的日子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。他们强迫我们练习各种高难度的动作，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。最恐怖的是，他们会故意弄伤我们，制造残疾，然后让我们去街头乞讨。
我永远忘不了小明的惨叫声。小明是和我一起被拐来的，只有六岁，因为拒绝学习钻火圈，那个叫"疤哥"的男人竟然用烧红的铁棍烫瞎了他的一只眼睛。
"哭什么哭！"疤哥恶狠狠地说，"瞎了一只眼，上街要钱更容易。别人看你可怜，给的钱更多。"
小红是个十岁的女孩，因为想逃跑，疤哥打断了她的双腿，从此她只能坐在轮椅上。但即便如此，他们还是不放过她，每天强迫她坐在轮椅上到街头卖花乞讨。
最残忍的是对待小刚。小刚有轻微的智力障碍，说话有些结巴。那些禽兽竟然割掉了他的舌头，说这样他就彻底不能说话，不会泄露秘密，还能博取更多同情。
我咬紧牙关，拳头攥得紧紧的。这些画面至今还会出现在我的噩梦里。
出租车停下了，师傅回头看着我："警官，到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