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川柏盯着那三条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规则，尤其是第三条“携金铁之物者，失形”。赵铭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：“行动队已经准备好，会全程监控你们的生理数据和意识波动，一旦规则反噬迹象超过安全阈值，会强制断开连接。但断开本身也可能对意识造成冲击，所以……”他看向闫川柏和祁禾，“务必谨慎。”
祁禾点点头，已经利落地将她那副眼镜戴上，调整好位置。镜片瞬间亮起幽蓝的微光，她整个人似乎瞬间进入了一种高度专注的状态。
闫川柏摩挲着手中冰冷的镜架，那三条规则像冰冷的蛇缠绕在心头。他最后看了一眼环形操作台上那悬浮的、危机四伏的黄河虚拟沙盘，以及沙盘上那些代表着死亡和诡异的、不断移动的猩红光点。
没有犹豫。
他将那副沉重的眼镜架上了鼻梁。
冰凉的触感贴合皮肤。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深邃的黑暗吞没，紧接着，无数细碎的、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数据流如同宇宙初开的星云，在绝对的黑暗中急速旋转、汇聚、成形……
失重感猛然袭来！
下一秒，浑浊、沉重、带着刺骨寒意的水流瞬间包裹了他！无数细小的泥沙颗粒撞击着他的虚拟感官，水流拉扯的力量是如此真实。他猛地睁开“眼”。
不再是那个冰冷的科技穹顶。
他悬浮在一条无比宽阔、无比古老的河道之中！河水浑浊泛黄，能见度极低，水流缓慢而沉重地涌动着，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苍凉力量。河床是深不见底的淤泥，巨大的、形态扭曲的朽木如同怪兽的骸骨，半埋在淤泥中。更远处，影影绰绰，能看到一些巨大到令人窒息的、非自然的方形石台轮廓，如同沉没在水底的神殿基座，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暗绿色水藻和藤壶，无声诉说着被遗忘的岁月。
这就是《河图洛书》规则笼罩下的古黄河河道？闫川柏尝试动了动身体，虚拟感官传来的水流阻力、水压带来的压迫感、甚至那无处不在的阴冷，都与真实的黄河水底别无二致！祁禾的复原技术，恐怖得令人心惊。
他立刻想起第一条规则：【噤声】。他紧闭着嘴，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到极致，只用鼻腔极其缓慢地吸入那带着浓重腥味和腐朽气息的虚拟水流。他转动眼珠，看向身旁。
祁禾的身影就在他侧前方几米处，同样悬浮在水中。她穿着虚拟生成的白色研究服，长发在水中微微飘散。她正微微低着头，目光垂视着下方浑浊的河床，姿态谨慎，严格遵守着第二条规则：【垂目】。显然，她也在极力避免任何可能触发“直视河神”的行为。她的双手摊开，掌心向上，示意自己没有携带任何物品。
闫川柏也立刻检查自身。虚拟的身体穿着简单的深色水袍，没有任何口袋，也没有任何金属配饰。他松了口气，但心中的警惕却提到了最高点。这三条规则如同悬顶之剑，不知何时会落下。
祁禾朝他这边看了一眼，眼神示意跟上。她动作极其缓慢地向前划水，如同一尾谨慎的鱼，朝着河道深处那片影影绰绰的巨大方形轮廓游去。那里，应该就是探测器曾捕捉到“巨门”影像的区域，也是能量脉冲的源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