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"王志强，你儿子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，需要立即进行肾移植手术，否则最多还有三个月时间。"
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，医生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刀狠狠插进我的心脏。
"手术费用大概需要多少？"我强忍着声音的颤抖问道。
"保守估计一百五十万，后期的抗排斥药物每年也要二十万左右。"
一百五十万！这个数字把我彻底击垮了。我一个月工资才五千块，就算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攒不够这个钱。
挂断电话后，我瘫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，看着病房里插满管子的儿子小宇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十八岁的小宇本来应该在大学里享受青春年华，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尿毒症躺在了这张冰冷的病床上。
"爸，我是不是快死了？"小宇虚弱地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对生的渴望。
"胡说什么，爸爸一定会救你的。"我强装镇定，但心里早已绝望。
这时，主治医生张教授走了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。
"王先生，我们已经为小宇申请了医疗救助，但是..."他停顿了一下，"救助金最多只有十万块，剩下的费用你们必须自己承担。"
"如果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呢？"我的声音几乎听不见。
张教授面无表情地说："那就只能进行保守治疗，维持现状，但是时间不会太长。"
保守治疗，说得好听，其实就是等死。
"还有一个选择。"张教授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，"你可以签署这份放弃治疗同意书，这样可以减少孩子的痛苦，也能减轻你们的经济负担。"
放弃治疗！这四个字像雷电一样击中了我。
"不！我绝对不会放弃的！"我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但是现实摆在面前，我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，哪里来的一百五十万？
小宇的妈妈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，这些年来我一个人把小宇拉扯大，省吃俭用供他上学，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，却被这该死的病魔夺走了一切希望。
"王先生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是现实就是这样。"张教授的话冷得像冰，"医院的床位紧张，如果你们拿不出治疗费用，就必须让出床位给有支付能力的病人。"
有支付能力的病人！什么时候救命也要看钱了？
我想起小宇小时候的模样，那么乖巧懂事，从来不跟我要贵的玩具，总是说长大了要赚很多钱让爸爸过好日子。现在他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，而我这个当爸爸的却连救他的钱都拿不出来。
"爸爸，你别难过，我不怕的。"小宇伸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握住我的手，"如果真的没有办法，你就签字吧，我不想拖累你。"
"不行！爸爸绝对不会放弃你的！"我紧紧握住他的手，感受着他微弱的体温。
可是现实是残酷的，医院的催款单一张接一张地送来，小宇的病情在一天天恶化，而我的银行卡里只有可怜的三万块钱。
三万块钱，连一天的治疗费都不够。
张教授再次来到病房，这次他的态度更加冷漠："王先生，医院已经决定了，如果你今天不签署放弃治疗同意书，明天就必须办理出院手续。"
"你们不能这样！他还是个孩子！"我愤怒地站起来。
"医院不是慈善机构，我们也要生存。"张教授面无表情地说道，"而且说实话，就算你们拿得出这笔钱，小宇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，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