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情绪激动地走上前来，指着我说道：“你知不知道我和顾衍是什么关系？我们两家是世交，我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，所有人都以为我们会在一起！要不是他这几年一直在外地，我们早就结婚了！”
原来是青梅竹马。我心里了然。
“那他为什么没有娶你，而是娶了我呢？宋同志，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？”我学着顾衍的样子，说话不紧不慢，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，精准地投进她心里。
宋雅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显然被我噎住了。
她大概没想到，我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知青，嘴巴居然这么厉害。
“你……”她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正在这时，门口传来一声轻咳。顾衍回来了。
他手里拎着一只刚收拾干净的野鸡，看到屋里的宋雅茹，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
“雅茹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宋雅茹一看到顾衍，立刻像换了个人，刚才的嚣张跋扈瞬间消失不见，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委屈。她眼圈一红，泫然欲泣地看着顾衍：“衍哥哥，我听说你结婚了……你怎么能不等我呢？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……”
这变脸速度，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。
我站在一旁，没有说话，静静地看着顾衍会如何处理。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一个考验。
顾衍将野鸡放到桌上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他没有去看宋雅茹，而是径直走到我身边，极其自然地伸手，帮我理了理额前的一缕碎发。
这个亲昵的动作，让宋雅茹的脸色彻底白了。
“雅茹，注意你的称呼。我现在是已婚人士。”顾衍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林晚是我的妻子，是经过组织批准的合法伴侣。我希望你能尊重她。”
他的动作和话语，无疑是给了我最大的体面和支持。
我心里一暖，抬头看了他一眼。他没有看我，但那宽阔的后背，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。
宋雅茹不甘心地咬着嘴唇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衍哥哥，你变了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是不是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”
“够了。”顾衍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耐烦，“我娶谁，是我自己的决定，和任何人无关。你要是再在这里胡搅蛮缠，影响军属的正常生活，就别怪我不念旧情。”
他抽出几张纸巾，开始擦拭手上处理野鸡时沾上的血渍，动作不紧不慢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。他擦得很仔细，连指甲缝都不放过，仿佛那上面沾的不是血，而是什么了不得的污秽。
宋雅茹被他这番话说得彻底没了面子，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像是淬了毒。
“好，好得很！顾衍，你会后悔的！”她撂下一句狠话，哭着跑了出去。
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。
我看着顾衍，他还在擦手，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你不问问我，她刚才都说了什么？”我忍不住开口。
顾衍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桶，这才抬起头看我，眼神深邃：“不用问。我相信我的妻子，不是一个会主动惹事的人。”
他又说：“以后再有这种事，直接把人赶出去，不用给我留面子。你的面子，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我的心，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握住，又酸又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