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澈葬礼上我宣布改嫁秦枭时,婆婆尖叫着骂我扫把星。
没人知道我亲手拔掉他氧气面罩时,指尖还残留着他皮肤的温度。
秦枭捏着我下巴冷笑:“苏澈尸骨未寒,就急着爬我的床?”
直到苏家老佣人塞给我发黄的信纸:“小姐快逃!您才是真千金!”
身后突然响起轮椅声——本该躺在骨灰盒里的苏澈幽幽开口:“晚晚,拔管好玩吗?”
秦枭一把将我搂进怀里:“我太太胆子是小了点。”
他俯身吻我小腹:“下次拔管轻些,别吓着宝宝。”
冰冷的氧气面罩塑料边缘硌着我的指腹,带着一种毫无生机的坚硬。
病床上,苏澈那张曾经让A城无数名媛趋之若鹜的脸,此刻只剩下毫无血色的苍白,像一尊精心雕琢却失了灵魂的大理石像。
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、令人心慌的滴答声,以及我压抑在喉咙深处的、几乎听不见的呼吸。
我的手指,带着刚从窗外沾染的初秋凉意,轻轻划过他冰凉的额角、高挺却僵直的鼻梁,最后停留在那两片曾经薄情地吐出刻薄话语,此刻却紧紧抿成一条灰白直线的嘴唇上。
触手所及,是生命彻底流逝后,残存的、令人绝望的余温,正一点点被这房间里的消毒水气味吞噬殆尽。
周围那些连接着他身体的仪器,原本规律闪烁的绿色光点骤然熄灭,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红光疯狂旋转跳跃,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。
呜——呜——呜
那声音像是地狱深处传来的号角,尖锐、急促,带着一种宣告终结的冷酷。
这刺耳的噪音,落在我耳中,却如同最激昂的凯歌,每一个音节都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敲打出胜利的鼓点。
成了!
苏氏集团总裁,苏澈,我名义上同床共枕了一年的丈夫,终于死了。
死在我亲手拔掉他赖以生存的氧气面罩之后。
下一秒,我毫不犹豫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部新买的、没有任何记录的手机,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快速按下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,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这一刻。
“是我。”我的声音异常平稳,没有一丝波澜,冷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。“准备嫁衣。”我顿了顿,清晰地吐出后面的话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,“我要嫁进秦家。”
一年前,苏家那扇沉重的、雕着繁复花纹的朱漆大门在我面前缓缓打开,扑面而来的不是豪门世家的富贵气息,而是一种混合着昂贵熏香和腐朽衰败的、令人窒息的味道。
我被苏家的管家,一个眼神如同打量货物般挑剔刻薄的中年男人,领进了富丽堂皇却冰冷得毫无人气的客厅。
“林晚?”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主位的黄花梨木太师椅上传来。
苏老太太,苏家真正的主心骨,穿着一身昂贵的深紫色真丝旗袍,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,眼神锐利得像鹰隼,正上下扫视着我。
那目光,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种近乎迷信的狂热。“八字是大师合过的,‘旺夫益子’,能给我澈儿‘冲喜’的命格。
以后,你就是苏家的少奶奶了。”她的话语里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,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