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星耀传媒那边,上午她的经纪人还急着来电话,说原本敲定的电影女主突然被换,问她是不是得罪了沈砚。她当时没信,直到刚才接到星耀老板的电话,对方支支吾吾说“沈总撤资了,项目黄了”,她才猛地攥紧了实验服的袖口。
沈砚好像……是真的要和她划清界限。
这个念头冒出来时,心口竟莫名发空。她咬了咬唇,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——那是沈砚的私人电话,过去半年她从没主动打过,此刻听着听筒里“嘟嘟”的忙音,指尖竟有些发颤。
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,沈砚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,比从前少了几分沉郁,多了些疏淡:“喂?”
“是我,苏清鸢。”她稳住声线,“你现在有空吗?我想和你谈谈财产的事。”
听筒那头静了两秒,传来翻文件的轻响,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协议是律师拟的,有问题让你的律师联系我的助理,我在忙。”
“我不是说协议。”苏清鸢快步走到实验室外的走廊,声音压低了些,“沈砚,你到底想做什么?分我一半财产,又撤了星耀的资,你……”
“我想做什么?”他轻笑了声,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,“不是你要离婚吗?我配合你。财产按你应得的分,你哥哥的项目、你要演的电影,都和我没关系了,这不正是你想要的?”
苏清鸢噎了一下。她确实想离,想摆脱他的控制,想让他别再围着自己转。可真当他做到了,她却觉得哪里不对——就像习惯了的藤蔓突然被斩断,露出光秃秃的墙,反而让人慌了神。
“我在公司楼下,”她鬼使神差地说,“就耽误你十分钟。”
这次沈砚没拒绝,只淡淡道:“五分钟。”
十五分钟后,苏清鸢站在沈氏集团楼下的喷泉旁,看着沈砚从旋转门里走出来。他换了身深灰色西装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,正和身边的张特助说着什么,侧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,眼神专注又冷静——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。
过去他看她时,眼神里总缠着偏执、占有欲,哪怕是生气,也带着“在乎”的底色。可现在他朝她走来,目光扫过来时,竟和看陌生人没什么两样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他站在她面前,距离不远不近,刚好是礼貌又疏离的距离。
“财产……”苏清鸢话到嘴边,又改了口,“你没必要分我这么多,我们结婚三年,你……”
“婚前财产我没算,婚后的本就该分你一半。”他打断她,语气干脆,“还有事?我等下要开个会。”
他的不耐烦很明显,没有伪装,没有试探。苏清鸢看着他,突然问:“沈砚,你是不是……恨我?”
他愣了下,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,眉梢微挑:“恨你?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提离婚。”她攥紧了手,“以前我只要提这两个字,你就……”
“以前是以前,现在是现在。”他看着她,眼神清明,“苏清鸢,你有没有想过,可能不是我恨你,是我根本不在乎了。”
苏清鸢猛地抬头,撞进他的眼睛里。那里面没有波澜,没有怒意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。她突然心口一酸,脱口而出:“沈砚,你好像……变了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