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会在我加班时,“顺路”送来城里最难预约的那家米其林餐厅的精致夜宵。他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,姿态闲适,聊着国外的见闻,聊着艺术和音乐,那些离我的现实世界很远却很美好的东西。他身上淡淡的、昂贵的木质香水味,悄然弥漫在充斥着文件油墨味的空间里,形成一种奇异的、带着诱惑的割裂感。
陆沉舟不是傻子。
有几次许哲送我回公寓,车子刚停稳,就能看见陆沉舟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越野车,像沉默的猛兽,静静地停在稍远处的阴影里。不知道他等了多久。当我们下车,许哲体贴地为我拉开车门,动作间带着刻意的亲昵时,陆沉舟的车灯会骤然亮起,两道雪白的光柱穿透夜色,精准地打在我们身上,带着无声的警告和冰冷的审视。然后,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,车子毫不留恋地驶离,留下我和许哲站在刺眼的光柱中,气氛瞬间降到冰点。
许哲通常会无奈地笑笑,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委屈:“看来陆总对我成见很深啊。”他体贴地替我整理一下被风吹乱的大衣领口,动作轻柔,“小晚,我只是想关心你。他这样……是不是让你很为难?”
我没有回答,只觉得心里像塞了一团浸了水的乱麻,又沉又闷。陆沉舟的沉默和冰冷的目光,像无形的鞭子,抽打着我摇摆不定的心。许哲的温柔体贴,又像沼泽,带着甜蜜的吸附力,让我难以挣脱。我开始下意识地在陆沉舟面前回避许哲的话题,每次接到许哲的电话或信息,也会不自觉地侧过身,避开陆沉舟的视线。这种刻意的疏离和隐瞒,像一道无形的裂痕,在我和陆沉舟之间悄然蔓延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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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周末,陆沉舟难得没有工作。他前一晚似乎熬了个通宵处理海外急事,眼底带着明显的倦色,脸色也有些苍白。
“去趟超市?”他揉着眉心,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,“冰箱空了。”
我点点头,心里莫名发虚。许哲早上发来信息,说下午想过来“讨论一下生态园项目的关键细节”。我还没想好怎么推掉,或者说……怎么安排时间。
大型仓储超市里人声鼎沸。陆沉舟推着巨大的购物车,走在我身边。他看起来很累,话很少,只是沉默地往车里放东西,动作精准但透着疲惫。我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掠过货架,脑子里却盘旋着许哲的信息和下午可能的见面。
走到零食区,陆沉舟停下脚步。他习惯性地伸手,从高高的架子上拿下一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坚果——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