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警卫的眼神瞬间变了,锐利得像鹰隼。他按下了桌下一个隐蔽的按钮。

不到一分钟,侧面的电梯门无声滑开。一个穿着白大褂、头发花白、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快步走了出来,他身后跟着两名神情冷峻、动作干练、腰间明显带着武器的便装男子。

老者的目光越过警卫,直接落在我身上,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,带着审视和一种沉重的压力。

“你说病毒源头?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而沙哑,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。

我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地、坚定地拉开了背包拉链,双手捧出那个冰冷的黑色金属盒。然后,在警卫和两名便装男子骤然绷紧的身体反应中,在老者陡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,我轻轻打开了盒盖。

那块拳头大小的黑色陨石静静躺在防震绒布中。表面覆盖的奇异螺旋纹路在冷白的灯光下,仿佛活物般缓缓流动,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令人心悸的幽暗光泽。一股无形的、冰冷而混乱的波动,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,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接待厅。
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老者的呼吸猛地一窒,他死死盯着那块石头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。那是一种超越了他毕生所学认知的恐惧,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、对深渊的颤栗。他猛地抬头看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询问。

“它……来自哪里?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“西伯利亚深处,”我迎着他的目光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代号‘零号样本’。灾难的钥匙……就在你们手里了。”

老者倒抽一口冷气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。他猛地挥手,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和紧迫:“最高等级!立即启动‘熔炉’协议!封锁!全面封锁!通知总部,一级红色警戒!快!”

他身后的两名便装男子反应如电,一人闪电般上前,动作极其专业地合上盒盖,从我手中接过金属盒,另一人则迅速挡在我身前,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。刺耳的、低沉的警报声瞬间在建筑内部响起,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闪烁,将整个接待厅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。

“姑娘,请跟我来!”老者语速极快,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,有震撼,有感激,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,“你带来的东西……太重要了!这个世界,欠你一条命!”

我被他近乎粗暴地拉进急速合拢的电梯。电梯无声而高速地下坠,失重感袭来。透过光滑的金属壁反光,我看到自己苍白的脸,以及那双深不见底、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。

陈浩,林薇。

你们囤积的罐头和矿泉水,准备好了吗?

真正的风暴,要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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厚重的防爆玻璃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,将“熔炉”内部化作一片冰冷、肃穆、高效运转的无声战场。我被安置在一间四壁雪白、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的观察室内,桌上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精密电子设备运行时特有的、微弱的臭氧味道。

墙壁上嵌入的巨大屏幕无声地亮着,分割成数十个画面。有的显示着穿着厚重白色防护服、如同太空人般的身影在核心实验室里围绕着那块黑色陨石紧张操作;有的画面是密密麻麻、飞速滚动的基因测序数据流,红黄绿三色的警报点不断闪烁;更多的是各个层级会议室里,一张张凝重到极致的脸孔,通过加密线路进行着无声的唇语交流。最高级别的红色警戒标识,如同滴血的烙印,钉在每一个画面的角落。